“沒有可是,再不滾,你就不用回馬場了。”
“耶?!”白朮驚恐尖叫,“怎麼這樣?!”
眼一眯,“你有意見?”
白朮心裡頭一顫,直接躲墨影身後去了。
“沒沒沒……沒有意見老大!我我我……我們這就回去!馬上回去!”然後,不用閻千絕攆,兩人逃命似的消失了。
這時,車簾撩開,風拂柳探出半截身體來,雙臂抱著裘被,還有些睡眼朦朧。
“怎麼了?剛才誰來了嗎?”
閻千絕回頭看她一眼,怒氣驟然消失,“沒有誰。快進去躺著,外邊風大。”他說著,邊把車簾放下。
風拂柳乖順地縮了回去,在簾子後面抖著音嗓道,“千絕,待會兒到市集上再多買兩條被褥,要不然還沒熬到家,我就被凍死了。”
閻千絕頓了頓,無奈嘆息,“好。”
從前兩天準備出發開始,她就宮裡宮外蒐羅棉襖,狐裘,毛靴,裘帽,只要能防冷禦寒,她二話不說統統塞上馬車,就差沒在馬車上盤個火爐了。他知道她非常怕冷,可不知道她竟然怕冷到這種程度,為此他開始暗暗擔心,回馬場後她又該如何熬過冬季?
考慮到風拂柳有身孕,經不住長途跋涉的勞累,閻千絕特意放緩趕車速度,夜來早早打尖,早上又很晚才出發,一路上簡直比烏龜還慢。而風拂柳也因為太睏倦,從始至終都在睡覺,全忘了要跳下馬車去湊熱鬧這檔子事。
兩人到達風家鏢局,已是年後。
正月初二,歸寧的日子。風家幾姐妹在這一天同時回來了。
最先到家的是新婚不久的風小妹和她的夫婿,然後是風采裳,風飛雪。於是,大家又盼啊盼,午後沒多久,一輛馬車終於在風家大門口停下。一行人前前後後趕緊出來迎接,卻同時不由自主愣了。
馬車?
風拂柳會坐馬車?
然後大家又好奇地看著閻千絕鑽回馬車裡,沒一會兒懷裡抱著一團白色的毛絨絨的不明物體出來。
還在動哩!
“那個……女婿呀,拂柳……怎麼還不下來呢?”難道怕大家笑她,所以不敢出來?
閻千絕也是一愣,摟了樓懷裡的白毛怪物,正當要開口,白色狐裘動了動,掉下一角。
狐裘下面正是風拂柳,此時她正蜷在閻千絕雙臂間熟睡著。
風母最先反應過來,趕緊上前將狐裘掩好,“好了,他們舟車勞頓也辛苦,天兒這麼冷,先讓他們進去吧。”
風嘯天急忙應和,“對對對,快進來!都進來!”
將風拂柳放上床榻後,閻千絕便被風家兩兄弟拉走了。剩下風家幾姐妹坐在床畔像看奇物般盯著熟睡的人兒。
“老天,她穿得可真厚!”風飛雪咕噥,動手脫去風拂柳身上的棉襖。
“她怕冷嘛,你又不是才知道。”風采裳笑說。
“唔,大姐長胖了耶!她的肚子圓鼓鼓的,好好玩喔。”風舞蝶也來湊熱鬧。
誰知她話音落,其他兩個女人不約而同驚呼一聲,齊齊往風拂柳凸起的小腹看去,然後啼笑皆非連連感嘆,“怪不得……”
會乖乖坐馬車,還睡得跟一頭豬一樣,怎麼搖也搖不醒。
傍晚,快到晚膳的時候,風拂柳終於睡飽了。
“娘?”
風夫人坐在床畔,臉上揚著慈愛的笑容。“身體怎麼樣?這段時間吃了不少苦頭吧?”
風拂柳自然知道孃親問的是什麼,雙頰微微赧紅。“沒,還…還好。”她又看了看屋子裡,“對了,千絕呢?”
風母扶她起來,再拿來衣服給她披上,“在大廳呢,你爹硬是拉著他侃天侃地,我們也該過去了,大家都在等你呢。”
於是,兩人攙扶著來到大廳,卻不見閻千絕身影。
“採裳,你姐夫呢?”
風采裳聳聳肩,“在外面啊,很熱鬧的,你不去看看?”
風拂柳一臉古怪走了出去。大廳外的空地上,閻千絕雙手負在背後,筆挺立著。在他身邊,還站著風嘯天,風家兄弟倆,渠嵐清和風舞蝶,以及哇啦哇啦拍手叫好的風飛雪。
他們都齊齊看著半空中三道閃現打鬥的身影。
意識到風拂柳走近,閻千絕鐵臂一勾將她攬進懷裡。
“現在是什麼狀況?那是……三妹夫?咦?另外兩個人也好眼熟呀?”
“是白朮和墨影。”他道,沒有一絲慌張,十分鎮定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