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一切都變得朦朧。韓文殊輕巧地褪下身上的鎧甲,這身銀甲雖然沉重,但是經過這幾天的適應,她也已經習慣這個重量,只是穿戴一天後,身子未免疲累僵硬。
韓文殊伸手探了探水溫,隨即跳進浴桶,原本充滿陽剛之氣的帥帳中,頓時暗香浮動。
正愜意地享受這片刻寧靜與舒適時,帳中的燭光不同尋常地抖動起來,一個黑影閃過,帶著不合時宜的寒氣,擾亂了營帳內的緩慢流轉的水霧。
伴著忽明忽暗的燭光,韓文殊本還朦朧地睡意突然散去,帳外的寒風仍在呼嘯,她倏地清醒,瞪大雙眸朝風過處望去,一個高大而又熟悉的身影站在不遠處,一瞬間,她便認出這個黑影的身份,她手臂抱住肩膀,護住自己的身體,猛地扎進水裡。
對方似乎沒料到會是這樣香豔的一幕,明顯僵硬停滯了一刻,原本心中存著的那些憤怒剎那間煙消雲散,他憋紅了臉,磕磕絆絆地解釋,“朕……我、你……我沒想到……”
“你閉嘴!”韓文殊氣急敗壞地止住他,想到自己現在正一絲不掛地坐在浴桶中,眼前一個清醒的男人虎視眈眈地盯著她,心中羞怒,卻又不知所措。
而這一幕對於嬴珩來說,也是始料未及的,他興沖沖地下了山,沿著上次與她一同溜出宮的路徑,一路尋到銀羽軍的駐地,謹慎地躲開巡邏計程車兵,好不容易找到她的營帳,還沒來得急做任何試探,便迫不及待地溜了進來,卻沒想到一進門,便看到了如此香豔的一幕。
“你!”嬴珩身為九五之尊,何曾被人這般呵斥過,卻想到是自己失禮在先,便一甩袍袖,認栽般背過身去,畢竟非禮勿看。
韓文殊趕忙拾起她剛剛褪下的衣物,批了一件雪白的單衣,要再將銀甲穿上時,卻因緊張,而手腳麻亂,結果越著急越穿不上,而她的便服卻掛在門口的架子上,若要拿到,勢必要經過他的面前,最後她索性將那身銀甲扔在地上,咬牙怒問:“有什麼事要勞煩陛下深更半夜闖進臣的營帳?”
“朕巡查朕自己的軍隊,有何不可?”嬴珩見她語氣不善,卻也不願服輸,冷笑著反駁,還故意將“朕自己的軍隊”幾個字說的極重,以宣示皇威。
“陛下若要巡視,大可命臣出來接駕,何以一言不發就私闖臣的帥帳!”韓文殊氣急敗壞。
他輕笑一聲,繼續胡攪蠻纏,“朕今日來是暗訪。”
嬴珩見一盞茶時間過去,該換的衣物早該穿好,便悠悠轉過身,誰知入眼所見,卻是一個玉臉氣得通紅的嬌憨女子,他動作一頓,看得有些入迷。
韓文殊見他一雙眼睛死命地盯著自己,以為他賊心不死有所圖謀,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一個人,她現在應該已經將他碎屍萬段了,為了剋制住心中怒火,她只能強迫自己側過頭不看他。然而這個營帳本就不大,及腰的長髮隨著她甩頭的動作,帶著滴滴答答的水珠掃過他的手臂,隔靴搔癢一般,撩動他本就不再平靜的心。
此時她身上只套了一件單衣的,而剛剛出浴的身體上還滾著水珠,這些透明卻帶著她體香的溫水,將她的身體與那件單衣緊緊粘合,勾勒出曼妙的曲線。
嬴珩神情怔忪,一個可笑至極,卻又讓他殷殷期盼的念頭從心底萌生,“韓文殊,你是在勾引朕麼?”
偏過頭的韓文殊,帶著滿腹的不解,緩緩抬眸朝他看去,直到看出他的視線停留的位置,又低頭掃視了一遍她現在這靈秀如風、溫婉如水的身段,心中羞怒,玉臉飛紅,她拼了全力攥緊雙拳,才能剋制住想要扇他一耳光的衝動,驚怒交加地叫道:“你看什麼!”
嬴珩玩心大起,薄唇勾出一個邪魅的笑,低眸意味深長地笑道:“朕剛剛來的時候,一覽無遺,該看的都看過了,只是你這身上,要什麼沒什麼,朕都不屑看。”
惱羞成怒的韓文殊聽到這話,又看他一副吊兒郎當的紈絝樣子,早已是怒不可遏,再控制不住手腳,伸拳便朝他襲去,只見他輕輕巧巧地偏過頭,便將這來勢兇猛的一拳躲過。
韓文殊手上動作不停,化拳為掌,攜著勁風向他命門而去,卻仍是被他閃身避開。
隨後一波一波的拳掌穿插著襲來,起初嬴珩只當她是被激怒,才會留下諸多破綻,然而躲過了十幾招後,她的招式仍是漏洞百出,竟像是初習武功的孩童,嬴珩心中猶疑,目光卻越來越沉,定定地落在她執著的眼眸。
“唰”的一掌襲來,韓文殊將全身的內力轉移到手上,指尖帶風,朝他心口而去,她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本事,如今雖已能控制內力,但是招式與經驗尚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