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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但卻並非是篆字,而是異文。

這紙條上面的字,分明是西域文字。

韓文殊將那紙條攥在手裡,朝一旁士兵道:“你們都出去,把他留下。”

“你看得懂麼?”韓文殊將紙條展在小多眼前。

小多隻是皺了皺眉,然後搖頭道:“這不是匈奴的文字。”

“那是什麼?”

“應該是匈奴以南的羌族。”小多斬釘截鐵。

“羌族……”韓文殊歪過頭,陷入沉思。

這個紙條到底是誰的?看樣子應該是與外族的通訊。嬴珩登基這麼多年,別的多還好說,只有一點,就是多疑。朝廷嚴令禁止,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與外族人接觸。嬴珩對此向來是嚴懲不貸,整個大秦都是談虎色變,西北的邊境城市還好,物資交流必不可少,但是在長安,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這支鎏金筆你是從哪偷來的?”韓文殊正色問道。

“不記得。”他直截了當道,但見韓文殊臉色愈發陰沉,似要動怒,忙又訕訕找補道:“我偷過那麼多,又是遍地下手,哪記得住……”

韓文殊將那紙條收到懷中,眼底神色卻讓人捉摸不透。

☆、心軟(一)

寒風瑟瑟,更漏聲聲,稀疏的星光映照著寂靜的子夜,偌大的宣室殿,燭光顯得異常孤零。

“皇上。”陳順小心翼翼地試探,“已經三更天了,不如早些歇息吧?”

嬴珩一動不動,仍是一手把握著書卷,一手轉動那串碧綠的翡翠珠子。

陳順有些發愁,他看著嬴珩近來愈見消瘦的背影,咬了咬牙,硬著頭皮勸道:“皇上,這樣看書毀眼睛吶……”

過了一會,陳順本以為嬴珩又是什麼都沒聽進去,正左右為難之時,卻見他突然將手中書卷放下,音色略有些疲憊道:“去龍泉。”

龍泉位於宣室殿以東,是一處專供天子洗浴用的浴池,裡面分大池和小池,建造師最初的設計意圖可能是為了方便皇帝享樂,所以特設了一座大池,以供天子與後宮嬪妃共同享用。卻不成想,在建成伊始便遭到了先帝冷落,到了嬴珩這一任皇帝,更是連妃嬪都沒有,後宮無人,大池便也就荒落了。

以往嬴珩都是晚膳後,為了安神才來小泡片刻,這麼晚還是頭一次,龍泉的宮人接到皇上要來的訊息,一個個都是手忙腳亂,好在龍泉的小池並不大,全宮人動手,倒是在嬴珩御駕駕臨前準備好了。

幾個宮人看到陳順的眼色,便都請安退了出去,嬴珩沐浴時,向來不喜旁人伺候。

陳順將兩側掛著的紗簾拉好,似是閒聊一般,朝嬴珩道:“今日皇上晚膳用的少了些,人也有些乏懶,奴才以為皇上不想來這兒了,還特意將龍盆都準備好了。”

見裡面沒什麼動靜,陳順只是笑笑,便告退了。

水汽氤氳,團在四周,使得整個龍泉殿都變得朦朧虛幻。溫熱適宜的水沒過鎖骨,池中的男人靜靜地坐在太石上,長髮隨意的散在池水裡,隨著它被水波打溼,面板雖然光潔白皙,卻仍是遮不住從肌底散發而出的疲憊,他閉著眼,軒眉微微蹙起,日復一日,也就能在這兒享受片刻安寧了。

然而好景不長,他現在什麼都沒有,只是偶爾想貪戀這短暫的寧靜,卻也仍是有人破壞。

外面窸窸窣窣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似是要緊事,但那腳步聲又摻著畏懼。

“出什麼事了?”嬴珩沉沉開口。

陳順雖然聽出他語氣不悅,卻仍是照實稟報:“剛剛宣室殿來人,江轍送了封信過來。”

“拿過來吧。”

陳順定了定神,低垂著頭緩步進入,眼觀鼻,鼻觀心,直到聽到一陣出水的漣漪聲,他才將浴帕遞上去,見嬴珩擦乾手,陳順便小心翼翼地呈上那封信。

嬴珩接過,撕開漆封的信封,展開其中疊得工整的箋紙,只掃了一眼,神色愈來愈凝重,他將箋紙重新疊好,放回信封,遞給陳順,幽幽命令道:“燒了。”

陳順對此早已見怪不怪,嬴珩自登基以來,最信任的便是他親自培養的暗衛,許多他不便出手解決的事情,皆是由江轍負責代勞,嬴珩心重,朝廷看似風平浪靜,實則四面楚歌,江轍不免還要擔起調查秘史的工作。若是趕上繁忙的時候,江轍大多都會派可信的人來送信,嬴珩知他心中有底,也從未怪罪。

陳順接過信箋,走到龍泉池一旁的長明燈下,將其置於油燈火焰上,暖閣水汽大,陳順點了許久,才將這封信箋燒得分毫不剩。他餘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