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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長睫垂下,似有無限愁思。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清泠歌聲悠悠唱出,曲有情,人斷腸。

彷彿又回到了那一年,孃親病亡,搬離舊園,初到湖心小築的她,不知如何排解心中苦楚,只能寄情於歌,幽幽而唱。

那年雨水豐沛,綿綿細雨下了許多日,孃親新亡,身為子女守孝三年,蕭情一身縞素,如平日一般,亭中彈琴,雨水打溼了衣袖猶不在意,只是那溼漉漉的水汽,使得她身體發抖,連琴音也跟著顫動。

一陣清風吹過,攜著淡淡香氣,那味道很好聞,她從來沒聞過,她緩緩閉目,正貪婪深吸,卻聽身後有窸窣的動靜,打在裙襬與袖上的雨水似是也停了。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淡雅的男聲從身後傳來。

音律戛然,蕭情猛然睜眼,朝身後看去,只見一個雍容華貴的男子站在她的身後,為她撐傘。

“你、你是何人?”蕭情驚問,想要遁後,卻腳底一滑,摔倒在地。

雍容男子淡淡一笑,伸手欲扶,卻又訕訕收回,只是將手中紙傘朝她挪了幾分,“你自己站起來吧。”

蕭情戰戰兢兢地起身,瑟瑟躲到涼亭柱後,看他將傘收起,卻不靠近。

“未經允許,闖了姑娘的涼亭,又攪了姑娘的琴音,實是抱歉。”男子勾唇,舒雅淡笑,勸告道:“只是姑娘大可到屋中彈琴,雨水打溼衣物,到底還是有傷身體。”

言罷,他飛身而起,腳尖點水,踏水無痕,黑金的衣衫略一晃動,便已停至對岸,只留湖心一片凝香。

蕭情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好幾道人影在對岸走動,為首的便是那個男子,身後緊緊跟著父親,隱約有好聽的男聲飄來:“蕭相教女有方,朕實在看不得佳人被雨欺。”

蕭情那年才十二歲,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後來她才知道,那時皇上剛剛登基,到府上與父親商議政事,晚間蕭府大擺筵席,蕭憐盛裝出席,她的四個哥哥也在,唯獨沒有請她,許是怕她一身素白,掃了皇上的雅興吧……

再到後來,蕭情用了一點詭計,結識沛國公府的二公子,又故意將姐姐蕭憐引見給劉如意,她料想到蕭憐會動情,如此這般,蕭府送入宮的女兒,就只能是她。

可是她萬萬沒料到,當朝天子一心愛慕的人,是他親封的公侯將軍,而那個英姿飛揚,名動全城的韓文殊竟是女子。

她本還抱著一絲希望,畢竟韓文殊對他無情,但是最近傳來的密報,讓她再也無法冷靜,她想了那麼久,等了那麼久,卻輸給了一個半男不女的妖孽。

原本她只想入宮陪在他身邊,但是如今,她要入主東宮,她要後位。

湖水成冰,為方便行走,冰湖上搭了一條石徑,對岸匆忙跑來一個人,是蕭延。

指下音律絲毫未受影響,蕭情面色冷冷,蕭延氣喘吁吁道:“情兒,不好了,皇上去了驪山皇陵!”

“什麼!”琴絃乍斷,發出一聲錚響,蕭情猛然起身,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

“據說是和一個女子一起去的,這個時候,應當已經到了!”蕭延急得滿頭大汗。

☆、狼襲

驪山。

嬴珩二人找了一處舊朝廢棄的烽火臺,上到頂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黑沉,郊外的山上比長安城內要冷上幾分,到了夜間更是如此,嬴珩擔心她受寒著涼,便決定回去。他們來時的路通向長安城,現下要去林光宮,便要走另外一個方向,林光宮乃是行宮,平時的日子是不準備起居的,因是臨時起意,所以來時嬴珩便已吩咐隨侍的寺人先行到林光宮候著,以免打了個禿。

山間一青一白兩道人影走動,衣袖帶動雜草枯枝,發出沙沙的聲響。

韓文殊眼睛骨碌碌轉了一圈,掃過左右景色,不禁皺眉,“剛剛好像走過這裡了……”

“這是我以防萬一擺的標記。”韓文殊手指著身側一排拳頭大的山石,整整齊齊碼成一排,顯然不是天然而成。

“嘖嘖,好像是迷路了。”說話的人似乎毫不在意,斜眸掃了一眼韓文殊所指,依舊不慌不忙。

韓文殊一聽便急了,但見他一副淡定從容的模樣,只道他是故意戲耍她,便白了他一眼,眯眼問道:“看來只能露宿荒野了,不如再抓只山雞野兔烤來吃?”

“倒是個好主意。”嬴珩拍手稱讚,“我去抓兔子,你去撿柴生火。”

“為何不是你生火?”韓文殊順著他往下問。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