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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孤零零,像是她記憶中那個被金龍壓得喘不過氣的男人。

她顫抖著伸出手,取過那顆本屬於她的珠子,她將那顆珠子緊緊攥進手心,貼近胸前。

“下次,若再讓本王得手,便不會再還給你了。”嬴瑀淡淡說道。

安靜了許久,韓文殊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嬴瑀自嘲般繼續喝著酒,只聽耳邊突然傳來一個堅定的聲音。

“殿下的馬,臣明日奉還。”

剛要出門,她像是想起了什麼,轉過頭,定定看著嬴瑀,“還要,謝謝殿下的開解。”

說完,她如風般走出茶肆。

“皇兄,我幫了你一把,將來你也不要太恨我……”嬴瑀舉起杯,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輕聲嘆息。

☆、合歡

臘月的到來,伴隨著片片飛雪,長安城的冬天,又下雪了。

韓文殊翻身上馬時,覺得臉上有些溼乎乎的東西,眼睛也有些朦朧看不清,許是飛雪入眼罷,可若是冰雪,為何會如此熾熱?

她心中覺得好笑,她莫名其妙地開始排斥他,莫名其妙地與他針鋒相對,又莫名其妙地開始恨他。

她有什麼理由恨他,她又不是那個韓文殊,她為什麼要代替那個女人去恨他?她既然不會替那個女人去愛如意,便也不會為了她去恨嬴珩。就算他傷害過她又怎樣,沒了武功又能怎樣,就當是從來沒有過武功,就當一切都是前世,反正她什麼都不知道,那是一個死人,她恨自己真傻,竟然為了一個死人,違背自己真正的心。

她要去找他,憑什麼他說不許她離開,她就不能離開;他轟她走,她就要無條件服從呢?

她不服,她要去找他問清楚。

馬兒在她的催動下,飛一般地賓士在大道上,寒風颳在臉上,帶走兩頰上的淚珠,像是一片片刀子,生疼生疼的,她卻絲毫未在意。四周的行人匆忙躲避,謾罵與抱怨聲她一句也聽不見,她只想著要快點到,她要即刻見到他。

未央宮,宣室殿。

昏暗的燭光下,嬴珩手中的筆提起又落下,積攢了一按的奏摺,一本都還未批註,待處理的政務堆積成山,他卻無暇顧及。

一雙古玉般的眸子遙遙望向窗外,點點雪花落在簷上,不消片刻,便又化開,消失得無影無蹤。

此時的他心情早已平靜無波,他不後悔那個決定,只有這樣才能保全她安然無恙,既然她忘了前塵往事,那些黑暗的過往便不要再憶起了。

即便忘了他,也無妨。

殿前的大門緩緩開啟,機敏的寺人俯首哈腰地走來,陳順接過那碗煨好的銀耳湯,遞到嬴珩面前,關切道:“皇上,用些點心吧。”

嬴珩始終望著窗外,目光和緩溫柔,過了許久,就在陳順剛要退下時,他悠悠開口,聲音低緩,“外面下雪了。”

“皇上可要去賞雪?”陳順投其所好。

嬴珩輕輕點頭,眼中笑意淺淺。陳順見他今日心情似有好轉,心中大石落下了一半,忙樂不可支道:“皇上稍等片刻,奴才這就著人去準備。”

未央宮的梅林中,嬴珩身披狐裘長身玉立,陳順站在一旁撐著傘,嬴珩不喜身後一堆人伺候,便只讓陳順一人跟著,此時一主一僕,漫步在梅林間。

宮中的梅花大多長得極好,宮人們知道嬴珩獨獨喜愛梅花,自然對這片梅林精心呵護,再加之有上好的肥料滋養,未央宮的寒梅便是長安翹楚,放眼望去,最早開放,又是最晚凋謝,倒成了宮中一景。

“這雪好像越下越大了。”嬴珩將手伸到傘外,接了幾片雪花,看著它們在他手心裡一點點融化。

陳順忙道:“陛下要回宣室殿麼?奴才叫人備好薑湯。”

“不必,朕要再待一會兒。”

說著,嬴珩便繼續朝前走去,頭頂上的傘忽然晃了一下,心中突然生了幾分悵然,陳順畢竟老了,兩朝的御前總管,到底是他疏忽了,是時候考慮讓他衣錦還鄉了。

地上積了一層薄薄的白雪,踩上去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嬴珩走得緩慢,流連於美景之中,詩文不禁脫口而出:“終南何有?有條有梅。君子至止,錦衣狐裘。顏如渥丹,其君也哉。終南何有?有紀有堂。君子至止,黻衣繡裳。佩玉將將,壽考不忘。”

“壽考不忘……”

直到香消玉殞、壽命終結也忘不了。

心隨意動,嬴珩停下腳步,百感交集,悵惘嘆息,“朕很想做些違背原則的事情,明知故犯,卻又趨之若鶩。”

身後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