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已經被人抱到石亭了。”韓文殊冷冷道。
“哦,是嗎?”劉如意繞到她身前,一如既往的白衣勝雪,只是眉眼中多了幾分憔悴,“三弟最近有些奇怪,明明都逃了出去,昨天又回來了,要不說哪都不如家好。”
韓文殊眸色一凝,冷冷直視他道:“叛國求榮,通敵弒君,但凡正人君子,都不會想要這個家。我不想見你,也請你以後不要來這裡。”
劉如意聽她辱罵也不生氣,面無表情地盯了她片刻,從袖中掏出一塊玉珏,晃在韓文殊眼前,雲淡風輕道:“這是木吉卡給你的吧?既然他送於你,你便好生留著,不要隨隨便便再轉送給別人。”
韓文殊雙眸驀地睜大,不可置信地看著劉如意,“你不光軟禁了我,還軟禁了劉恆?他可是你弟弟!”
“這件事不用你提醒。”劉如意眼中冷波流轉,將那塊白玉珏重新戴回她項上,陰陽怪氣地問道:“你不想知道他的境況嗎?我今日來,可是帶了訊息的。”
“嬴珩在阿房宮藏駐了兩萬精兵,到現在才發兵,先前我還以為他一心等死。”劉如意冷淡地敘道。
韓文殊藏在袖口裡的雙拳緊握,強壓住心頭的狂跳,嘲諷道:“那你們可要小心了,皇上揮兵如神,自是不在我之下。”
“早料到他有後手。”劉如意嘴角噙著一抹詭笑,伸手挑起韓文殊的下巴,一雙秋葉般的長眸陰柔地看著她,“不過我有王牌。”
韓文殊毫不示弱,別開他的手,淡淡笑了笑,道:“我看如意兄你是想多了,縱使你才思過人,恐怕也沒料到我與他早就分開了,如今他怎麼樣我不關心,我怎麼樣,他自然也會視而不見。”
“那他也不要這個孩子了嗎?”劉如意陰冷的目光掃向她的下腹。
聽他提到孩子,韓文殊心頭一沉,故作鎮定地回答他:“他早就知道我懷有身孕,卻還讓我出兵鎮壓羌人,分明就是不在意我腹中這個孽子,你提這個也是無濟於事。”
“是嗎?”劉如意上前一步,將她擁入懷中,韓文殊身子一僵,想要掙開,卻被他緊緊扣住,“那夫人今日侍寢吧,為夫當初一度擔心這個籌碼出什麼差錯,還小心翼翼不敢與你行合房之禮,若你如此說,那便簡單多了。”
“你……”韓文殊手臂揚起,掌風攜了內力,落下的瞬間身後閃出一名暗衛,將她的手臂抓住,如何也掙脫不了。
劉如意靜靜看著她,眼底閃過一絲哀涼,示意暗衛放手,“我不知一個人失憶到底能忘掉多少,你忘了和我的約定,愛上了你以前永遠也不會愛上的人,如今竟能與我兵戎相見。”
說完,他不等韓文殊回答,便拂袖而去,韓文殊從他消瘦的背影裡只看到了悲涼與落寞。
……
韓文殊不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沛國公府就像是個牢籠,與世隔絕,但是她有預感,嬴珩的軍隊一定已經準備攻入長安了,即便是身處在訊息不通的地方,她依然能感覺到這肅殺的氣氛。
劉如意很多天沒來過了,嬴珩發兵,想來他也是焦頭爛額,這段時間恐怕不會再有閒心來見她了。
這期間劉邦來過一次,什麼話也沒說,只是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很久,但是過了一會兒就走了,韓文殊並未在意。
但是第二天,韓文殊被軟禁在沛國公府的日子便結束了。劉邦派人將她接走,等著她的卻是陰暗潮溼的地牢。
雖然不知道他們又有什麼陰謀詭計,但其實她心裡是欣喜了,比起被軟禁在沛國公府,身邊幾十雙眼睛在暗處盯著她,又時不時要面對劉如意,她還是更喜歡自己一個人住在囚房裡。
只是本來五個月的身孕已經讓她的腰有些吃力了,現在住在這陰冷的牢房裡,她的腰更疼得撕裂,每日她都只能站幾個時辰,坐不下,也難躺臥。
與她一同關在牢房的,還有幾個別的囚犯,本來都是生活無望的人,韓文殊便會在醒著時,跟他們講講戰場上的事。即便是燒殺掠奪的惡犯,守土安疆的熱血卻不比任何人少,講到關鍵時,還會有人高舉拳頭,出聲叫好。韓文殊發現,這日子過得並不艱難,總好過在沛國公府孤冷的囚禁。
她想,她不用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也不用勸那些人棄惡從善,他們若不是生活所迫,也不會偷竊搶劫。
世上沒有不散的筵席,是日午時,便有人來傳令,劉邦將以欺君、叛國、戰時逃離等八項大罪將韓文殊處以極刑,三日後當眾行刑,以示公允。
聽到這個訊息,韓文殊幾乎是冷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