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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是她額上仍冒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止在喉嚨間未說出的話,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他都答應要與她遠走高飛了,還能有什麼顧忌,他想要儘快地把皇位讓給嬴瑀,自知這至高無上的皇位是火坑,所以他想將一切阻礙排除,讓嬴瑀順利繼位。這樣的他,心中惦念的只能是嬴瑀與她,韓文殊心中揪痛,在他陷入困難之時,她卻絲毫幫不到他。

“若是能速戰速決,毫無失誤地揪出犯案者,便可以將無辜降到最低,可是犯案者怎麼可能會留下破綻。”嬴瑀語氣無波,但是仍能聽出他話語中的擔憂,“朝堂之中盤根錯節,牽一髮而動全身,皇兄一旦徹查,每個人都不能倖免,巫蠱之術是宮中最大的忌諱,所有牽扯進來的人都是死罪,若是能趁此機會,將異己排除,便可做到借刀殺人。”

“可是他不想殺人。”韓文殊臉色煞白,心中無數酸楚,聲色冰涼,道:“設計陷害一個政敵,不知要用多少無辜人的性命去換,他不會這麼做的。”

“皇兄就是不夠心狠,否則三年前,以他當時手上所握證據,早已肅清朝中異黨,朝堂又豈會像現在這般。”嬴瑀眉心微皺,深深看了一眼韓文殊。

說罷,嬴瑀抖了抖衣衫,回身朝來路走去,黑眸如夜,側目駐足,微微仰頭看向額間枝頭,笑道:“朝堂紛亂,這長安城是最不太平的地方,只用情太深這一點,皇兄就不適合坐上這高位,而本王……”

嬴瑀揚手,折下梅枝,露出一個讓人看不透徹的淺笑,“本王的封地很好,但願餘生皆墜於溫香軟玉之中,到勾欄裡聽聽小曲兒,或是夜夜春宵綿長。”

韓文殊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深深闔目,遠處大殿歌舞昇平,平祥安和的禮樂幽幽入耳,鐘磬仍在一遍遍敲響,整個皇宮都在迎接新年,太液池邊卻冰冷寒涼。

不知過了多久,月上中天,寒風掃過肩頸,身上生了幾分涼意,韓文殊攏了攏身上的錦衣,正打算回去,轉身瞬間,卻見旁邊小道晃過一個黑影,心中生疑,輕聲上前探看,正在想是哪個不要命的傢伙跟蹤她時,那道黑影已現出身形,光明正大地移步到她面前。

只消一瞬,韓文殊已由驚轉靜,朝來人從容一笑,“宴上準備的歌舞不夠盡興嗎?王子何故要來此冷清之地?”

木吉卡眼眸清涼,審視著韓文殊,過了許久,才釋然搖頭,有一絲自嘲道:“我當真是自不量力,沒想到秦國連個女子都可到封神地步,我羌族如今各部落割據,四分五裂,竟還妄圖侵略,實在是可笑之極……”

“王子不必妄自菲薄,殿下之所以會輸,只是因為您現在腳下踩著的是秦國的土地,若是今日易位處之,換做旁人到羌國挑戰,想必也會是同樣的結果,家國大義面前,即便是匹夫,亦是一腔熱血待揮灑。更何況殿下才是勝者,在下的雕蟲小技尚不是殿下的對手。”韓文殊淡淡一笑,轉而寒聲道:“不過殿下若是對我大秦存了豺狼之心,別說是守家為國的將士,即便是婦孺老者,也會揭竿而起,上陣殺敵。”

說完,韓文殊才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他一番,高大魁梧的身材,異邦的衣飾與中原不同,黝黑的脖頸向下,透出一點點精練的胸肌,草原的勁風塑造他野性的樣貌,熾烈的炎陽曬黑他的面板,但卻掩蓋不住他骨子裡的秦風,此時此刻,寒月波光的映照下,他的眉眼竟讓韓文殊有幾分似曾相識,似乎在哪裡見過,那般熟悉。

“我總算知道皇上與我說的那番話是什麼意思了。”木吉卡注視著她恍惚的神情,忽然意味悠長地笑了一下,犀利的鷹目似是洞察了一切。

“什麼?”韓文殊回過神,皺眉問道。

“我們爾瑪人做事向來問心無愧。”木吉卡沒有回答韓文殊的問題,反而平白說出這一句,旋即一改此前剛毅,唇角輕揚,溫柔地問她:“你可願隨我到羌國?”

“王子此話何意?”韓文殊大驚。

“中原的女子規矩多,不像我們羌人豪放開朗,我的母親就是秦人,我自然也瞭解一些你們這裡的習俗。”他頓了一頓,微微低頭,朝韓文殊堅定道:“你們中原的女子最看重清白,我既碰了你,自然要負責到底,你若隨我回去,我必定許你正室的身份。”

木吉卡說得突然而又果決,聽到最後,韓文殊才弄明白他話中含義,震驚之下,不免覺得好笑,這個人雖然來者不善,但是性格倒是直爽剛正,她淡淡一笑,故意擺出一副細細琢磨的樣子,認真問道:“王子邀我赴羌國,可有多少真心?”

“自然是真心誠意。”木吉卡堅定道。

“好!”韓文殊滿意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