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謀在黑暗中醞釀,在這無主的皇城中瀰漫開來,化作邪惡的陰謀,讓人不寒而慄。
韓文殊醒轉過來已是天黑,沉沉的靜夜中,有序的金屬摩擦聲顯得格外清晰,沉重而穩健,是侍衛隊的人。
她茫然地揉了揉眼睛,睡了許久,卻暗寂無夢,這樣沒有夢魘的睡眠裡,如果無波無瀾,也許可以睡到盡頭。
一陣陣心跳聲從腹腔中傳來,有異於她自己的心跳脈搏,卻又熟悉得像是一個陪伴她許久的戀人,微弱而又茁壯,讓她心湖澎湃。
不知是這心跳聲的顫動,還是腳步聲的壓抑,總之是擾醒了她無夢的黑夜。
手指不自覺地撫上下腹,這些天來,裡面很是溫暖,不像以往那般,總是在深夜絲絲髮涼。
韓文殊披衣下地,輕輕推開木門,咿呀的聲響甚是清晰,她抬頭看向寒月,不禁蹙眉,已經月上中天,簌簌的花枝打顫,被圍牆外的燭火燈光照得火紅。
“外面是何人?”韓文殊清越問道。
外面的動靜似乎微微停滯,一個尖細的聲音從門外劃過,“奴才是永延殿的首領寺人東福海,太后娘娘設了宴席,想請大人過去赴宴。”
韓文殊不禁皺眉,對於太后娘娘,她心中是有幾分牴觸的,何況這深更半夜的,一個誦經禱福的請她吃什麼酒呢?韓文殊有些躊躇,遲疑了好半天也未答話,只聽門外那東福海繼續說道,這回卻帶了幾分試探的味道,“韓大人莫要誤會,只是永延殿的侍衛不好好當差,出了點紕漏,又趕上皇上不在宮中,無人做主,太后娘娘思量著您是新升任的羽林衛統領,想來也就只能找您過去管教那不爭氣的奴才了,順便再請您過去吃盞茶。”
這東福海說話陰陽怪氣,韓文殊見慣了宣室殿的宮人,雖說陳順夏涼也是淨身之人,說話音調卻不似這般陰柔,韓文殊聽得渾身都不舒服,卻又礙著他太后內侍官的身份不便表現出來,只能耐著性子,客氣道:“東公公言重了,何來誤會之說,不過是好奇這深更半夜怎會有人拜訪府上,既然是永延殿出了紕漏,在下理當盡職盡責。”
“再好不過。”東福海緩緩躬身,面上浮起一絲冷笑。
韓文殊隱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她心中驚奇,韓府一天十二個時辰均有府丁巡邏守夜,今日怎的卻死寂沉沉,宮裡的人都排成一排站到大門口了,卻也沒人招呼,還是腳步聲擾醒了她,由她這個一家之主親自去開門,且不說靈鳶,丁叔,單就這守門的小僕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東福海身後,一個內侍官而已,竟帶了幾十名侍衛,而且遠遠不止這些,樹蔭下、屋頂上、拐角處,處處都有人的氣息和刀劍的冷意,巨大的壓迫感襲來,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這哪裡是相邀,分明是降壓。韓文殊暗叫不好,卻又不知這突如其來的敵意因何而起。
視線重新落在東福海的臉上,這個永延殿的首領太監面上透著似有若無的陰暗,��說睦湫Ω≡謐旖牽��納襠�幌袷親暗模�膊幌袷潛蝗嗣�釧檔模�勻蝗縊��擔�翹�笄腖�叭ビ姥擁睿�磧墒俏��苤頗質碌氖濤饋L�婀至耍�植緩俠恚��笫嗆蔚壬矸藎�退闐�窶牘���燦兇愎壞娜ɡ�湊粕�保�趾渦刖���幀�
韓文殊鳳眸一眯,分析結果不言而喻,這景象太熟悉,竟用了長樂宮之變的手段,歷史上對付韓信的手段,要用來對付她韓文殊了嗎?看來宴非好宴,鴻門宴是也!
隨即唇揚一笑,伸手向旁請道:“東公公請到大廳裡小坐片刻,容在下前去換身衣服。”
“大人不必多禮了,老奴便就在這裡等著大人。”東福海雙手交握,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韓文殊冷笑,真是老奸巨猾,正待轉身,尖細陰冷的聲音再次傳來,“皇上賜給大人的寶劍就不必佩戴於身了,太后娘娘體弱,看不得這刀槍兵器。”
韓文殊側目滯了一瞬,便冷麵而去。
她將房前的門閉嚴,整個人一下子鬆垮了下來,在剛剛的緊張氣氛下,襯衣早已濡溼,冰冷冷地黏在背上,額上冷汗涔涔而下,嬴珩晌午才走,晚上便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要除掉她,當真是瞧她銀羽軍大勢已去,當她是板上魚肉。可是她想不明白,韓文殊這個身份她用了半年多,一次也未見過太后,而太后又是兩個月前才遷回的未央宮,此前一直靜居林光宮,這麼看來,太后與真正的韓文殊應當極少見面,要說過去兩人之間有何不為人知的過往,也實在說不過去。
難道……
韓文殊心中一凜,難道察覺出她與嬴珩的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