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虔誠地將頭深深埋在下面,一動不動地跪伏著,完全不去理會從旁邊跑過去的人們,他們的內心深信神是不會殃及他的信徒們的。
白色的光帶來的失明並沒有持續太久,在爆炸引發的動靜漸漸平息後,所有毀滅的禍端源頭才慢慢展露在世人面前。
五十層的高樓,城市的明珠,轉眼間化為了一堆破石爛瓦。斷掉的不知那一層的樓層還壓在上面,翻騰著黑色的滾滾濃煙,沖天而起,飄在天空中久久不散去。
啪啦啪啦的火焰在竄著高漲的火苗,在陰霾中時不時露出那幾分真容,裝點在黑煙裡像魔鬼的惡目,試圖窺視世界的愁容。
防空的警報有一陣沒一陣地響著,方圓多少裡的建築沒有一處是完好的,觸目皆是荒涼蕭瑟。
煙稍稍淡了幾分,顏色也向著另外一種色彩的方向變化著,緩緩地露出了一旁那座同樣拔地參天的雄偉建築。它的表面燻得有些暗黃,很多樓層的玻璃窗都啐成了渣粒,撒在地面上,透過去看,裡面東倒西歪地躺著很多桌椅和辦公用具,燈扯著線在裡面晃來晃去的。
站在樓頂之上,林淵靜靜地看著下面,那燃燒焚燬的事物如何化為了灰燼,揚在空氣裡,又飄落在了地上。
這是他一手創造的,堪比恐怖襲擊般的人間慘劇。
興奮嗎?沒有,從林淵沉靜如水的眸裡看不到一絲情感的表露,要硬說的話,恐怕就是看淡生死的漠然與無情。
看了一會兒,林淵似乎感到有些無趣了,拉著小女孩的手也抓得更緊了一些。象徵著毀滅餘患的白煙飄了過去,剛好遮住了他們,等散去時,那裡卻已經空無一人了。
就在林淵消失後,又過了十分鐘,在這片毀滅場景的始發地上空,突然多出了三個人形的身影。他們戴著相同的面具,穿著統一的黑色制式外衣,在胸口位置上面,縫著一把刀橫在眾多斷刀之上樣式的胸章。
面具下面的眼睛閉上,三個不速之客中一個身材細挑的人略微感應了一下後,她的聲音甕聲甕氣道:“沒有生還者。”
“來晚了嗎?”另外一個體型微壯,身體衣服緊繃著的人冷冷道。
“根據他們傳過來的訊息,應該是那個傢伙所為。”第三個面具人中等身材,辨不出男女,用中性的聲音分析道。
“既然如此,那待在這裡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了。”第一個身材細挑的人話語間並沒有什麼情緒,說得相當簡單。
“也好,回去如實彙報就好,走吧!”第二個說話的人贊同道。
“好!”其餘兩人異口同聲道。
在得到一致意見後,三人也不磨蹭,瞬間就消失了身形,沒有留下任何出現過的痕跡。
……
“這樣嗎?”
綠色的盆栽點綴幾粒零星的小白花,一隻手在小心地撫弄,將其中的枝條捋順,撒上幾滴水珠。這隻手的主人細心而又專注地打理著,以致於身後的那三個人都在懷疑,他是否在聽他們的行動報告。不過,在彙報結束後,他們聽到了他們想要聽到的反應。
不小心的,一片葉子被扯了下來,手抓著那片葉子,他停了下來。因為背對著,這三個人並不能看到這個手的主人到底是一種怎樣的神情,但是似乎情況有點不妙。
終於,那片葉子被丟在了花盆裡,這個人轉過身來。典型的東方人長相,黑色的眼睛,黃色的肌膚,穿著鬆散的睡衣,踩著拖鞋,頭髮也亂糟糟的。可是,他的臉上從右眼角一直到左臉頰有一道可怖的刀疤,橫跨了臉的左右,讓這本不出眾的臉又多了幾分猙獰。
他厚大的嘴唇吐著白沫,發出了聲音:“很好,這的確是一個壞訊息,倒是辛苦你們了,下去休息吧。”
“是!”那三人應命退出了房間,並沒有任何異議。
拖拉著鞋,他晃晃悠悠地走到了書架的前面,抓過辦公桌後面的豪華轉椅,一屁股坐了上去,頭搭在柔軟舒適的椅背上,看著天花板,眼睛裡混濁,不時閃現著惡毒的厲芒。
“林淵,林淵,林淵,又是你!是覺得我們東部聯盟好欺負嗎,仗著自己有點實力就為所欲為,這一次,你可是踩了我們底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