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件素衣輕衫，如同從古風遺畫中走出的來自遙遠時代的人，隱隱地總會覺得他的嘴角挑著若隱若現的弧度，溫潤爾雅。

與眾人迎面向的小衚衕口，無月扶袖飄飄，步履輕淡地走來，從靈漩身邊擦過，來到了葉宿和張琦的面前。

“怎麼看到我，就這副模樣？”無月用著他那永遠波瀾不驚的神態看著吃驚的葉宿。

“沒想到你會來，無月。”張琦也用著奇怪的眼神看著無月。

無月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將視線又放在了不遠的舞修仙身上。

看到無月深沉的目光，不知是不是錯覺，舞修仙本來一直冰冷的態度罕有地暖了一些:“無月，你來幹什麼？”

“來結束這一切。”無月平平淡淡地，簡短有力。

“結束？”舞修仙緩和的態度因為無月這句話，再一次升騰出了怒意。

“對，我們談談吧！”無月似乎察覺不到舞修仙的情緒波動，自始都是那麼淡然。

“呼——”舞修仙的胸口不斷起伏，最終慢慢地深撥出了一口氣，語氣也比剛才平穩了許多:“你想怎麼談？”

無月並沒有立即回答她，反而轉過頭朝著葉宿和張琦道:“葉宿，張琦，麻煩你們離開此處，我們有事要說。”

葉宿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轉身走開去了靈漩的方向。

張琦則是看了無月和舞修仙一眼，也離開了這裡，追上了葉宿。

“你知道……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抱歉……”隱隱地，葉宿還是能聽到舞修仙和無月他們之間的對話，但是聲音忽大忽小，也聽得很不清晰。“他們倆個……認識嗎？”葉宿心裡隱隱猜測出了什麼，但很快就被另一個聲音給打斷了。

“靈漩，沒事吧？”走在前面的張琦關切地看著靈漩，抬起的手在與靈漩的臉頰觸手可及處緩緩落下，而葉宿聞聲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一瞬間，葉宿感覺自己的呼吸突然一窒，不順暢的阻塞從胸口蔓延到了唇。

“我沒事，謝謝你，張琦。”靈漩躲開了張琦的手，客套地謝了一番，便走到了葉宿的面前，注意到了葉宿臉上凝固且尚未褪去的慌，似是意識到了什麼，俏皮地捂嘴笑了起來:“呆瓜，你……吃醋了？”

匆忙收拾了一下心情，葉宿連連否定道:“哪……哪有，我是……擔心……你……”

“在我面前，你還是不會說謊啊，呆瓜？”靈漩撲閃著靈動的大眼睛，歪頭盯著葉宿的眼睛，含笑道。

“沒……有，哦，對了，抱歉啊，傻瓜，把你牽扯進來……”葉宿不想在這件事上糾纏太久，連忙轉移了話題。

靈漩輕輕地將手放在了葉宿的唇上，阻止了葉宿進一步說下去，搖搖頭:“沒事，我不在意。”

目睹這一切，一旁的張琦面無表情，看不出什麼，只是在仔細觀察下，就會發現，張琦的手不知何時已經緊緊攥在了一起，微微地抖著，晃得那麼輕微……

“我恨你，無月！”

尖利的怒聲驟然發作，如同原本平靜的大山陡轉變成了噬人的火焰熔漿，蔓延了周圍的生命。所有人都被這道怒喝吸引了目光，卻見到舞修仙的秀拳凝成了堅實的橙色盔甲，轟然砸向了近在咫尺的無月，令人色變的聲勢顯然表明了舞修仙並沒有打算留手。

未待葉宿和張琦反應過來，採取下一步的動作的緊要關頭，無月反而平靜異常，並沒有任何的動容，哪怕一絲，就這麼靜靜地看著，讓舞修仙手中恐怖的攻擊就這麼靠近自己。

“呼——”

動了，無月右手裹夾著升騰的黑色霧氣緩緩抬起，迷濛忽幻，迎向了那團橙色盔甲。

“咣！！！”

震耳欲聾的器皿撞擊似的聲音過後，無月輕輕地握著舞修仙的拳頭，橙色盔甲薄膜裂開了幾條細微的紋路，密密麻麻地延伸開來。反觀無月，雲淡風輕地，站在原地。

“這？”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舞修仙毫無保留的攻擊是有多恐怖，但眼前的一幕是無月在沒有召喚天服的情況下接下了舞修仙的憤怒一擊，還表現得那麼輕鬆，那麼無月的實力是……

一時間，全場的聲音一下子全都銷聲匿跡，彷彿是一處真空。

“這是……無月的真實實力嗎？難怪……李淵……”葉宿眼眸紫黑色的光一閃一閃，震撼的感覺壓在了心膛。

一旁的張琦也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反而靈漩一臉的平靜，似乎……不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