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是每個人來到醫院看到的第一種顏色。清一色的走廊,牆壁,以及樓梯,還有那些行色匆匆的人來人往。刺鼻藥水味不復存在,穿行於花圃中的芬芳卻已經在人心房。風隕醫療院更像是一處天堂,簡簡單單的陳設,單調卻不枯燥的裝飾,外表的現代化已不是內部的古樸亭香,躍入眼簾的僅僅木裝古飾。
“吱呀——”病房的大門小心翼翼地被人開啟了一條僅容一人透過的縫隙,一襲簡簡單單的白色襯衫,穿在剛剛走進病房的這個大男孩身上,面龐有著常人不可及的淡漠,卻絲毫不影響他那隱於平凡的氣質。乾乾淨淨,完全沒有了先前的髒兮狼狽的蓬垢面色,很顯然這個男孩就是剛剛抱著昏迷不醒的若夢闖入醫療院的葉宿。
此時的他正在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人,如今躺在病床上安然酣睡的幽月若夢。一副潔淨的白色被罩蓋在其身上,與那紫黑色連衣裙形成視覺上的強烈反差。餘日光輝透過窗戶將室內的地面染成金黃,如絢爛奪目的花兒散落一地,如此唯美。黑色的柔絲隨意散放在枕邊,解去蝴蝶結束縛的它們,給人以另類的美感,尤其那張驚豔嫵媚的面容,即使緊閉雙眸,完全放鬆所形成的慵散致美,同樣讓那些定力不強的男生們面紅耳赤。優美的線條,在被單的遮掩下,隱約中的那種天成的弧度,難以想象是多麼讓人怦然心動。
望著床上的睡美人,在各類名芳花野裡都遊刃有餘的葉宿竟然看出了神,眼睛直勾勾的。好一會兒,葉宿才發現了自己舉止的失態,收回了那慾望的眼睛,白皙修長的手指併攏著輕拍自己的臉蛋,暗自責怪自己:“不可以,我怎麼可以這樣呢,真是太讓人對不起了。”
踟躕在病床前一會兒,葉宿檢查了一下病房中的各類設施是否完備後,再一次看了一眼病床上那毫無知覺的若夢,目光中飽含了無奈還有一絲絲焦急過後的如釋重負,終是下定決心,葉宿轉身離開了。“嘭——”一聲不大不小的開門和關門聲後,葉宿走了,留下了陷入寂靜的唯有一人的病房。
但,本應是昏迷不醒的若夢,卻應聲睜開了眼睛,兩隻小手將被單向上拉了拉,蓋住了自己的半邊臉,忽閃忽閃眨動了幾下眼睛,目光同樣投在了那扇病房的木門上,那個葉宿曾站立的位置,輕喃道:“走了嗎……”
走出醫務室,葉宿突然覺得心中有些煩悶,停住了腳步,紫黑色的雙眸透過樹葉的間隙遙遙地望向遠處。時間走了很長,葉宿收回了有些遙遠的目光,兩腿開始擺動,踩在光滑的石頭小路上,不急不緩。兩邊的景色變幻,葉宿無意,只是掠過空氣看著前方。
不知不覺,忽聽到傳送小路的聲音,葉宿回過了神,周圍的場景變換不滯,可自己早已停下。“也不知是走到哪個傳送小路上了,算了,順其自然。”葉宿想了一下,便轉過頭看著虛空。
等的時間不長,葉宿的腳下出現了一片草地,柔柔軟軟,踩著很舒服。前面幾棵樹,零零散散,倒也有些錯別的視感,點綴著這裡的景色。熟悉的青草香氣,葉宿有些恍惚,這裡……是兩年間自己經常來的,無崖。葉宿嘴角閃過一道莫名複雜的情緒,轉瞬即逝,紫黑色的眼眸落下又揚起,不知道在想什麼。輕輕掠過腳下的小草,葉宿徑直走向了一棵大樹,倚著樹幹,迎著陽光,隨意坐下。
“我到底是怎麼了,感覺好奇怪,心裡有那麼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悲傷。”葉宿喃喃自語道。
沒有人回答他,只有清風拂過綠葉的簌簌聲響著,青身的草搖曳著大地。“是她嗎?因為她嗎……”葉宿呢喃著,倒映著陽光的瞳閉合……
“咔噔——”大門應聲開啟,在無崖睡了一下午的葉宿回到了宿舍。這是一個單人宿舍(在風隕學院宿舍都是一人一間制),格局分為兩部分,廁所和臥室。宿舍裡陳設簡單,一張床,一套桌椅,一扇窗。“嘭——”葉宿開啟了臥室的燈,同時隨手將門帶上,走到窗邊,伸手將兩邊的窗簾拉上。轉身走進廁所,簡單洗漱一番後,也不管從肩頭竄出的啾月,葉宿將用完的毛巾掛到毛巾架的掛鉤上,走了出去。來到臥室的中央,葉宿身體自然俯面倒下,在落地的一瞬間,雙手撐地,開始了他的室內鍛鍊。下落,撐起,變幻姿勢,單手交替,變換姿勢,腰肢下壓,踢腿,身體拱起,起身擊打空氣,以自己身體最快的速度,然後又瞬間臥倒,保持一個姿勢不動,每個動作重複交替,並且每一個持續不短的時間。
很快,一個多小時過去了,葉宿長舒了一口氣,停止了日常的鍛鍊。進入廁所,又簡單地洗漱了一番,拿毛巾擦了擦,放回原位,出來。走到牆角的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