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陷入新一輪沉默。
質疑風波才過去不久,北邊與鄰國吾東國交界的地方卻發生了洪澇水災,兩國同時受災。吾東國與紫東國因為地理的原因,都是男多女少,也是為數不多的女尊國。兩國因為惺惺相惜,這幾年倒也過得太平,並沒有起什麼戰事。
朝中大臣支援紫霓瀾的比紫漣漓多的多,比較紫霓瀾是她們看著長大,而且一向以為君之道教養。所以從此她們便丟給女王難題,提議讓紫漣漓作為特使去慰問一趟。
女王知道要紫漣漓立威信並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既然難得有機會讓她揚名,而且賑災也是個輕鬆的活,不過運運糧草,女王自然也是同意。
紫漣漓只好起身受災地縣趕去,因為宮牧溪是醫者也可隨隊前往。
可是奇怪的事,紫漣漓越靠近受災地界端木縣,卻沒有見到什麼災民,周圍縣城依舊正常執行,並沒有紫漣漓想象中四處逃荒的百姓。
由於紫漣漓是和押送糧草的隊伍一起行走,各地方官自然都得到訊息,前來迎接紫漣漓。宴請的時候雞鴨魚肉樣樣齊全,若真非必要紫漣漓都推辭了,因為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卻說不上來。直到到了受災地界,紫漣漓才想到,這一路太乾淨了,乾淨得沒見到逃災乞討的災民。
眼前紫漣漓看到的的確就是洪澇過後的景象,沒有完好的東西,眼望過去,風捲雲殘。只剩下還活著災民在撿能用的東西,完全無視順著水流浮著的屍體。
當紫漣漓她們一行人到了災區,那些災民沒有像看到救星而是害怕的要跑走。
“你們怎麼跑了?我是給你們送糧食的!”元月手快,逮到一個半大小孩,將她拉到紫漣漓面前。
大約那小孩見紫漣漓挺和善的,抖擻著回答:“回……回大人,小民身上沒有病,也絕對不會逃出去的!”
紫漣漓聽不出所以然,便回頭盯著同行官員。
官員幾日與紫漣漓相處下來都是和善有佳,何曾見過如此威嚴,忙嚇得跪下,“回太女,每次受災總會傳播災疫。自古做法就是原地居民不得逃出其他地界,待疫情過後再來重建,若有妄想私逃者斬!”
紫漣漓又問宮牧溪,“你可聽說?”
宮牧溪也點點頭,“通常讓糧食和醫者先行,判斷是否可以救治!”
紫漣漓大概明白,又對小孩道:“你們現在身居何處,帶我去看看吧!”
隨行官員一聽急忙攔住:“太女身份金貴,不可前往!”
紫漣漓瞪了她們一眼,“本宮允你們不去!想去的可以口罩遮面!”說完便讓孩子帶路。
宮牧溪看著面面相覷的官員和官差道:“無妨,願意同去的便到我這領顆避毒的丹藥!”
有宮牧溪的丹藥,眾人安心了些,但還是用帕子捂住鼻子,跟了上去。
小孩大約知道跟著自己身後長得漂亮而且和善的姐姐來頭不小,倒也知道畢恭畢敬的。
“你叫什麼名字?”紫漣漓看不出那孩子性別,雖然膽小但是舉止落落大方,並沒有小家子氣,便好奇地與她聊聊。
“回大人,小女姓司單名綺。是這裡端木縣一里村地主的女兒!”司綺見紫漣漓和善,也大著膽子回答道,也許這回她們村有救了。
紫漣漓有看看司綺,衣裳髒汙破敗,完全看不出是個地主家的閨女。來之前紫漣漓就瞭解到端木縣四處環山不算富饒,此次乃是山洪暴發引起山體滑坡,整個縣城都遭殃。
“現在村裡情況怎麼樣?”紫漣漓腳踩泥濘,一邊走一邊問。
“還活著的人都躲到另一處山頭,我們年輕女子輪流出來找吃的和挖土裡埋的人!”司綺一想到自己遭遇的災難,眼淚又忍不住掉下來。
紫漣漓見之前跑走的人在遠處打探她們,似乎是在擔心司綺。來了這麼久,卻沒見到什麼縣官之類的,“縣官呢?”
“縣衙也被埋了,聽說縣老爺事情一發就跑了!也不怪她,她要不跑,就要和我們困在這裡的等死。當時好多人都顧不上救人都跑了,要是等到第二天縣城被封就跑不出去了。”司綺說起這是隻是覺得悲哀,對自己的未來絕望,“聽年長的講,我們只能在這裡熬著等死。”
紫漣漓震驚居然有人第一時間會丟下親人逃跑,她深吸了口氣,平復了心情才道:“生病的人有多少?”
“躲在我們那一片山頭大約只剩下兩百人了,受傷和生病的人約有百人。吾東國那邊大約還躲著些人。”司綺說完,停下,指指山上,“我們就在這山上躲了半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