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說旁的,皇帝也憋屈。”
太后不否認她說的有道理,心裡有鬆動,面子上抹不開,“最近忙得見不著人影兒,選秀女這事情又沒音兒了,等等再說。”
合著還是要跟皇帝較勁,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淑太妃也不好再勸,一面敲著核桃,留意她的神色問:“上回那驢爛腸到最後怎麼處置了?”
太后默了下來,眼前的煙霧濃得撥不開,半晌深嘆口氣道:“這事兒皇帝捂得嚴實,我也是七拐八繞才打聽出來,但凡沾手的,沒一個下場好的,玫貴人就不說了,其餘的該罰的罰,好多個被沒入辛者庫,那姓呂的,說是被帶進上駟院了,養鷹鷂處。”
淑太妃一乍,“我聽說那地方有種鷂子專吃死人肉……”
太后擺了擺手打斷她,“那奴才滿腦子損心眼子,活該他的,我擔心的是皇帝,擎小就是個分寸人,一觸到那丫頭,橫起來不管不顧,越發沒了原則,對懿嬪可沒這麼用心過。我就奇怪了,那丫頭瞧著也不像是個不安分的,那回讓她給皇帝送個斗篷,你是沒瞧見,一臉不情願那模樣,跟要宰了她吃似的,難不成是裝的?”猛地頓了下,氣得直點頭,“真真是個人精兒,我說她怎麼這麼大的本事,哄得皇帝百依百順。”
“真別說,”淑太妃道:“還真有心氣兒不高的人,南方那地方養人,浙江巡撫呂慶豐家最小那丫頭,別提有多水靈了,我是真心瞧她好,跟咱們家祺祥也算得上是門當戶對,就把結親這打算跟她爹孃提了,倆人頭都點斷了,誰能料著那丫頭她自己不願意呢,摸黑跟家裡一賬房先生私奔了。”
說著拍了拍她胳膊,安慰道:“你這麼一說,事情就容易理解了,一物降一物,那句話怎麼說來著,黃鷹抓住鷂子的腳,扣了環兒了!大概是皇帝命數里有這麼一遭,碰上了,栽人手上了,不定是他先招的人家。”
太后心思搖擺不定,千絲萬縷理不透徹的當口,小康子捧著木匣請安回話來了。
“皇帝不是去西苑了嗎?怎麼還有空往哀家這兒遞摺子?”
聽太后語氣不善,小康子定了定氣回道:“回太后娘娘,得萬歲爺的吩咐,各衙門大人們進奉的如意,由內務府整理在冊,又謄抄了出來,先給您瞧瞧。其中還有一份戶部的摺子,也請您詳細過目。”
每逢大節,各級各衙門的大臣們循例要向宮中敬獻如意表示賀喜之意,太后見怪不怪,拿出摺子略略看了兩眼,品出新鮮味兒來,細白的紙面上,分門別類按照如意的材質,整整齊齊用簪花小楷排列記錄在案,筆觸□□又不失柔情,頗有新意。
淑太妃就近也跟著看了看,問道:“內務府什麼時候出這等人才了?心眼兒這麼細緻。”
小康子樂顛顛地道:“回太妃娘娘,是養心殿的司籍盛苡,內務府只送了冊子來,”說著覷向太后,“知道太后娘娘要看,專門又重新謄抄了一遍。”
話裡很明顯有替人邀功的意味,太后只當沒聽見,合上摺子道:“哀家看過了,雲貴總督獻那隻象牙鑲寶雕石榴的如意,寓意好,哀家做主賜給懿嬪,回頭交待內務府照著辦罷。”活落又拿起第二本摺子看起來。
小康子躬身灰溜溜應嗻,又被淑太妃叫近問話,“瞧你年歲也不大,就在御前當值了,再守幾年,從傳宣轉進殿裡,就發盛了。”
小康子紅臉搔了搔頭皮,“得太妃娘娘瞧得起,借您的吉言了。”
淑太妃賞了幾個核桃,等他忙用袖子攬接住,笑問,“你剛說那司籍,可知道是哪兒的人?家是哪個旗的?”
小康子想了想,搖頭道:“奴才聽她說過一回,記不大清了,好像是昌平府,正藍旗的。”
淑太妃看向太后,心裡犯疑道:“這可就奇了,照咱們京城八旗駐防的區域來說,她從下五正藍旗提到上三旗,也應該是抬到鑲黃旗,怎麼抬到正黃旗去了?”
小康子一懼,自覺是多嘴多出岔子了,張口沒來得及補救,太后的詰問就壓了下來,“這當真是皇帝專門交待讓哀家看的摺子?”
這時候他反而鎮定下來,從從容容地應嗻,淑太妃忙問是怎麼回事,太后把摺子往她跟前一遞,微鎖起眉頭,生起悶氣來。
“戶部奏議……”淑太妃是個老花眼,拉選看著摺子,不覺念出了口,“若秀女赴選,戶部照例發給車價預估二十萬兩,初選,複選,戶部照例發給各秀女家眷在京飯食開銷預估五十萬兩……”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要忙論文一稿,二稿,三稿。。。可能日更,可能隔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