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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當天的檔案資料,厚厚的一沓子放在桌面上。鄭北辰燃起了一支菸,一目十行,只拿起鋼筆在那些檔案上籤上自己的名字。一時之間書房中只有鋼筆在檔案上劃過扥刷刷聲和紙張飛速翻動的聲音來。

他向來都是用瘦黑楷體批閱檔案,字跡挺拔如刀,力透紙背,無不是鋒芒畢露,滿紙的筆鋒凌厲。

直到他開啟一頁卷宗報告,卻見上面寫著鄭家軍三團副軍長孫元耀,私吞軍費,中飽私囊,臨陣抗命,延誤軍機…。他的眉頭越皺越緊,他知道,他這一個名字簽下去,孫元耀的命就算是沒了。

他合上眼睛,卻是想起當年撫順大戰的時候,天寒地凍,不知有多少人沒被炮火炸死,卻被那漫天的大雪給活活凍死。

孫元耀不知是從什麼地方得了一壺酒,自己卻是一口也沒捨得喝,只跑了回來將酒壺往他的懷裡一塞,微黑的面龐被凍得青白,那雙烏黑的眼睛裡卻是閃閃發亮。

“大哥,喝酒。”

簡單,乾脆。

他記得,這麼多年了他都記得。

那時候他們都是兄弟相稱,一起大碗喝酒,大碗吃肉。一起征戰沙場,生死與共。如今,曾經的兄弟居然敢違抗他的命令,私自調動錦州的軍隊,若留下來,便是一大禍患。

無論如何,孫媛要都是必須要除掉。

鄭北辰將手中的菸捲掐滅,眼眸裡的光卻是漸漸的清冷起來,透出一股子森然之氣。他大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按下了桌子旁的電鈴,機要秘書便立時走了進來。

他將卷宗一把甩了過去,面上只一絲表情也無,只道出了四個字來;“馬上去辦。”

這個秘書前腳剛走,便又有人走了進來,送上了一沓的戰略報告。

鄭北辰捏了捏眉間,一頁頁的翻了下去。機要處的人不斷的來來回回,前線的軍報更是如同雪片一般一個接著一個的送上來,到了凌晨二點鐘,他又是集合了鄭家軍的重要幕僚們召開了緊急會議,會議結束後,天色已經是矇矇亮了。

“司令,您一夜沒睡了,現在還是去休息會把。”張副官看著鄭北辰坐在一張沙發上,正閉著眼睛閉目養神。沙發下面,早已是一地的菸頭。

鄭北辰聞言,只搖了搖頭,起身,含著血絲的眼睛卻依然是雪亮如電。只走到一旁的盥洗室,捧著把涼水洗了把臉,待他出來後,烏黑的短髮上便滴落隨著水珠。

“去鎮寒關。”他一面說,一面徑直走了出去。

張副官沒有法子,只得跟上。

鎮寒關素來都被稱為‘天下第一關’,地處東北,自古以來就是兵家必爭之地,軍事重鎮。鄭北辰剛處理好軍務,便馬不停蹄的趕到前線檢視斥了巨資修建的新築軍防工事。不料到了實地一看,工事偷工減料,簡直就是敷衍的一堆堆土罷了,士兵躲在裡頭,別說掩護,就連最基本的隱蔽性都是沒有。

張副官也沒想到這佈防竟會是如此的摸樣,若不是鄭北辰毫無徵兆的突然來視察,要待倆軍交戰之際,真不知道鄭家軍會平白送了多少條人命去。

想到此處,張副官只覺心裡蹭蹭蹭的湧來一陣怒火,面色也是不由得嚴峻了起來。他轉眸看向一旁的鄭北辰,就見他全身上下散發著森冷的氣息,便宛如一隻野獸要噬人一般的可怕。縱然他是鄭北辰的心腹,跟隨了他多年,可見他這樣,心中也是不由得打了個寒噤,只一言也不敢多發。

負責修築工事的十七團團長李成年便被人壓了出來,一看到鄭北辰頎長的身影站在那裡,他便是簌簌發抖,雙腿一軟,便跪了下來。簡直魂飛魄散,連話都說不利落;“司令…。饒命…。我再也不敢了…。。您再給我一個機會;…。。”

鄭北辰唇線緊抿,只掏出自己的配槍,二話不說便在李成年的頭上開了一槍,李成年立時撲在了地上,腦漿滿地,再無聲息。只有那身子,還在不斷的抽搐。

一旁,十七團的副團長與一眾的高階將領,望著李成年的屍體,皆是面色慘白,滿臉的悸色。更有甚者,冷汗已是涔涔而下。

鄭北辰一雙眸子滿是陰鷙,冷冷的在眾人臉上掃過,轉身之際,撂下了一句話來;“三日之內若不給我變個樣子,你們就自己拿槍崩了自己的腦袋吧。”

語畢,他向著工事外面走去,大批的侍從與幕僚跟在他的身後,一路,他的面容都是嚴峻不已,一派的肅冷之色。令人噤若寒蟬。

直到前線工程全部視察完畢後,一天都是在這樣一片硝煙瀰漫的戰場上度過。直到夜深人靜的時候,鄭北辰才返回了臨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