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常年住在潔心殿的月茗姑娘就經常這樣雙手合十的禱告。
彷彿真的有那麼一個人在聽著她的感恩亦或是懺悔。不論白天黑夜,只要她在祈禱,那人就能聽的到。
不,那已經不是人,而是神了。
在這裡也是,成千上百的百姓們聚集在一起,漫天飄蕩的都是如蚊子般嗡嗡的禱告聲,可卻也沒見到有哪個神趕來,然後將他們從無盡的苦痛中解救出來。
洛奈直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們在向誰禱告,又在祈求著什麼。
只是曾在一個失眠的夜晚這樣問過自己:
——這片外表安寧的土地上究竟正在發生著什麼。。。。。。能讓這些淳樸的老百姓們放棄自力更生織布耕田的本能。。。。。。。只盼著天人來解救?
。。。。。。
昨夜剛下過雨,此時狹窄又凹凸不平的泥土道上積滿了雨水。
成群成群的老百姓們擠在這條小道上,都向著同一個方向,都帶著同一個表情,熙攘的人潮之中洛奈高挑俊朗的身影是那麼的明顯又寂寞。
今日的他要隨著這些人到一個地方去。蒼焰山。
聽說這個地方今日要發生一件大事,城主也會到場,全體百姓都要到那裡去觀看。洛奈自然不會放過這麼一個近距離接觸到塔爾中城主的機會。
直到現在他都有一種預感,一種極為不好的預感。
——這個塔爾中一定在遭受著一種無法扭轉局面的遭難,而遙遙的聖朝就是他們垂涎的獵物,可以幫助他們死地重生。
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免不了人擠人,腳跟碰腳尖的的事情發生。
洛奈將一個不幸被人擠倒在地的老人扶起來。
“老人家,你沒事吧?”
被洛奈扶起來的老人身體已經顫顫巍巍的站不住了,滿頭的枯枝白髮,深陷入眼眶中的眼睛費力的睜著,想要看清這個將自己扶起來的年輕人。
“老人家,眼看著前面的路越來越難走了,旁邊有個店,要不然我把你扶到那裡去坐坐?”
老人手緊緊抓著洛奈的胳膊撐著自己的身體。
只是簡單的說:“不行,我要走哇。”
“依你的身體恐怕沒有辦法繼續往前走了吧。”洛奈實話實說。
他只是不明白,既然他都已經是這樣的身子骨了,何必非得逞強跟著人群到那裡去。
老人家顯然是不決定領洛奈的情,他將手鬆開,極其緩慢的將自己的身子在狹小的空間中進行偏轉,腦袋重新面對著人群前進的方向。
“不行啊,我必須要去啊,最後一次機會。。。。。。我再不能錯過了啊。”
“那我扶著你走吧。”
老者褶皺的臉上揚起極為僵硬的笑容,卻越說越激動,“謝謝了小夥子,就算是你不扶著我我都一定要去的,沒有人能阻擋我要見她的決心,沒有人!等到了那裡你就知道了。”
洛奈默不作聲的扶著他,在他說完這句話後仔細看了看他的臉龐又將頭轉回來,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而這個老人卻說了一路,來來回回也就是同樣的一句話,不能再錯過了啊。
不能再錯過什麼,什麼事那麼重要,重要到能讓他不顧身體安危也要趕到蒼焰山去。
洛奈沒有問。他相信到了那裡就會知道了。
。。。。。。
當洛奈來到蒼焰山底的時候已經有大批的百姓聚集在這裡了,還有許多看似士兵的人圍著蒼焰山開闢出了個道兒,將所有的百姓都阻隔到了外面。
洛奈放眼四望,方圓百里黑壓壓的都是人頭。
“這就是塔爾中全部的百姓啊。”洛奈禁不住感慨。
感慨這裡雖然人多,卻寂靜的恍若無人!
這裡沒有一個人在說話,來到這裡之後都安靜的仰著頭望著一塊地方,虔誠的等著那人的到來。
。。。。。。
當第五次報時的人進來報時時,怡河面帶笑容的從軟榻上起來了。
她轉身緩步走向一直恭候在這裡的白衣男子,將手舉了起來,眼睛挑釁般的看著他,“走吧。”
櫟嵐看她一眼,然後無聲的將胳膊墊到了她的手下,面態高冷眼神卻溫柔如水,扶著她走了出去。
冷殿之下,一襲淺灰色衣袍的嚀茗護法看到緩緩走出來的兩人後急忙迎了上去,而在看到兩人接觸著的手與臂時神色卻有一瞬的不自在。
或許也可以說是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