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復雜地直視著她，沒想到這時候她還想著關心別人。

接著，他們一行三人快速地離開了別墅。

－

回到熟悉的市區裡，過了幾條街，希妍輾轉被帶到一棟不起眼的陌生公寓，柾國簡單地向她介紹了公寓的環境。「你不能在住在原來的地方了，暫時先在這裡住下吧。」

看著希妍一臉彷徨地坐在椅子上，柾國蹲下身，一雙黑眸裡充滿著無限的愛意。「我永遠都不會再讓你受傷。」

接著，他溫柔地捧起希妍的臉龐，輕輕地吻著她的額、她的眼、她小巧的鼻尖，以及柔軟唇瓣，感覺到自己彷佛在剎那間擁有了全世界，那種溫暖又充實的滿足感。

他的唇瓣緊緊地覆蓋在她豐潤的小嘴上，在最初霸道佔有的狂野需索後，漸漸地放輕了動作，憐愛地舔弄她的甜蜜，內心深處所有抑不住的深切渴盼和慾望，盡傾訴於這一吻裡。

當希妍回過神後，下意識地推開了柾國。「別、別碰我──」

聞言，柾國眼眸中閃過一抹痛楚。「……發生什麼事了？」

想起金泰亨對她所做的一切，希妍心裡不禁感到羞恥。這時候的她，又如何能接受柾國的愛。

希妍臉色蒼白，神情卻平靜而堅強地望著柾國表示。「你走吧。」

「我不走！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丟下你。」柾國憂傷的眼神裡帶著一絲固執，他輕釦住她的臉，不讓她轉開頭，用著一雙黑眸熠熠地盯著她。

不願再面對他深邃的黑眸，她索性垂下眼，睫毛輕顫。「我現在只覺得很累，也不想再見到你了。」

「希妍……」柾國無可奈何地低聲喊了她的名，臉上顯然露出茫然和無措。

希妍究竟怎麼了？！該死的金泰亨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你不走，那我走。」希妍努力鼓起勇氣，抬頭望著他，像是心意已決。

「你別走，我離開就是了，明天再來看妳。」柾國心頭一緊，接著只好妥協表示。

聽到柾國還要來找她，希妍倏地沉下臉，深吸了口氣後說道。「我不愛你，你以後別再來找我了。」

「我不相信。」柾國愣了一下，全然不相信希妍此刻說的話。

＂希妍肯定是累了，才會胡言亂語。＂

「是真的，不然我也不會跟金泰亨上床。」她咬牙說道，心下一陣揪痛，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希妍口中那幾個字狠狠灼傷了他的眼，也擊沉了他的心。這些話，在他腦海中不斷震盪、迴響。

「你說什麼──」柾國瘖啞地開口，聲音幾不可聞。即使早有察覺事情不對勁，他也依然不想聽到那些話從她嘴裡說出來。

「拜託你走！」希妍耗盡力氣，才自乾澀疼痛的喉頭擠出了這兩個字。雙手緊緊握拳，指尖陷入掌心裡，屏住呼吸直到胸口傳來陣陣劇痛。

柾國深深地望著她，心底挫敗而痛苦。他強抑下心中的那股灼熱的刺痛，帶著些許沙啞的聲音說道。「如果你真這麼厭惡我的話，我馬上走。」

隨後柾國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他的身影和聲音消失在門外。

在柾國離開後，希妍的心臟像是瞬間被什麼緊緊牽住了，鼻頭一熱，喉頭也沒來由地使塞住了。她微微顫抖了起來，死命忍住眼眶突然上湧的灼熱。

＂對不起，柾國──＂

－

站在大廈頂樓上，柾國一雙眼眸幽幽地望著這一座繁華的城市裡。

他從來不曾感受過愛，但是當他第一眼見到希妍時，他就知道自己已經愛上她。他的愛是那麼純淨而熱切，這是他第一次用雙手鄭重地捧著愛奉獻給她，然而她卻輕易將它砸個粉碎。

他曾想過要永遠守在希妍身邊，每一年的每一天，在她的無名指間，套下專屬於他的證明，圈住她的一生，直到她老去為止……

然後在她死去的那天，再牽著她的手，跟著她一起離開這個世界。然而，這一切就在她剛剛的一番話中，全部破滅。

＂田柾國，我想要永遠跟你在一起。＂

當晚在山頂上，她在他耳畔羞怯而真摯呢喃的嗓音，彷佛言猶在耳。

想到這裡，柾國不由得自嘲般地揚起一抹苦笑。原來他不知不覺中，已經愛她很深、很深──

那是屬於古老的吸血鬼誓言。

＂如果我們終將無法相愛相守，我會將記憶停留在我們最美好的時刻，帶著這段回憶，永遠離開這個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