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許久冷風,蘇巖若與另兩個女生搭同事的順風車回家,坐在後座的她時不時地換紙巾擦鼻涕。“你回家趕緊泡點熱茶喝,把寒氣去掉,要不然真要生病了。”同事對蘇巖若說。蘇巖若點點頭。車載廣播里正在放歌。
這城市那麼空,這回憶那麼兇,這街道車水馬龍,我能和誰相擁……每一個音符都那麼撕心裂肺。
蘇巖若扭頭看向車窗外的車水馬龍,眉頭深重,思緒悽清。
同事先送另兩個女生回家,蘇巖若到家時已是幾小時之後。夜裡溫度低,打著哆嗦的蘇巖若小跑著上樓。到了自家公寓門前,蘇巖若低頭在包裡翻著鑰匙,恰逢此時,上邊的樓梯處突然傳來腳步聲。
剛找出鑰匙的蘇巖若疑惑地仰頭看去。樓上走下一個人來——蘇巖若先看到一雙樣式考究的皮鞋,繼而是筆挺的西褲,當她看到那人的面孔時,錯愕地連鑰匙都拿不穩。
轉眼鑰匙應聲落地,林瑞辰也已經來到蘇巖若面前。他已經等了她很久。蘇巖若慌得連瞳孔裡的光都在閃爍:“你怎麼……”林瑞辰看著她,深深地看著,卻始終不發一言,沉默地蹲下身為她撿鑰匙。蘇巖若條件反射地也蹲下身去撿,指尖正好碰在他的指尖上。二人一同僵住。林瑞辰抬眸看她,這樣近的距離裡,她微微顫動的睫毛,以及她眼裡倒映著的他……一切都那樣清晰可見,林瑞辰放任自己抬手撫摸她的臉頰。面板的記憶力有時甚至好過頭腦,頭腦會逼自己遺忘,面板則不會。
指尖傳來的觸感,一如記憶中的那樣柔潤……蘇巖若瞪著眼睛看著他靠近自己,還不確定他意欲何為,他就已用力吻住她。“唔……”蘇巖若的驚訝全被他吞了去,霸道的吻,真實的廝磨,一如過去的親密無間,蘇巖若睫毛微微一顫,情難自已地閉上了眼。這些年她過得不好,一點都不好。夢裡是他,心裡是他,回憶裡是他……她蘇巖若怎麼逃得過這座叫“林瑞辰”的圍城?一切的不可明說都融化在了交纏的吻裡,蘇巖若摟著他的頸項,狠狠地回應他,直到自己快要窒息。林瑞辰放過她的唇,輕柔的吻落在她的下巴、眼角、眉心……唇齒間真切的感受仍不足以讓蘇巖若相信此刻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她急急地喘著氣:“你為什麼會在這兒?”“我來拿回屬於我的東西。”蘇巖若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他卻也不解釋,手指略過她的臉側、脖頸、鎖骨,一路的撫觸引得她止不住地微顫,最終他的手指停留在她胸前,勾出她藏於衣領內的項鍊。項鍊的尾端掛著一枚尾戒。“為什麼還留著它?”他輕輕地問,似乎怕語氣稍重一絲,就要把彼此都打回殘忍的現實。“我……”剎那間,千言萬語湧上心頭,到頭來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口,蘇巖若張了張嘴,終究沒能說下去,短暫的沉默間,林瑞辰抬起她的下巴,燃盡生命般迫不及待地吻下來。從小到大,他從沒對任何事物有過貪念,遇見這個女人,才開始明白愛是件多麼卑微又可怕的事情。他也曾試過忘記過去,卻發現每一次的呼吸,都已刻上她的名字……林瑞辰一手摟著她,另一手已拿鑰匙開了門,他似乎對這間公寓格外熟悉,一路擁吻著牽引她一步步退進玄關,最終將她壓在牆上,也已不再滿足於唇齒間的糾纏,手伸進她的衣領,渴望更親密的接觸。
蘇巖若快要溺斃在他久違的性感的喘息之中了,她抬手解他的領帶,顧不上包已掉落在地,她的衣釦也被他扯落在地,紛亂間,渴望他的念頭佔據了一切。
與其獨自痛苦,真的不如抱著彼此一同躍入萬劫不復……卻在這時,從蘇巖若包裡掉出的手機,突然間鈴聲大作。蘇巖若一驚,手下意識地抵住林瑞辰的肩,林瑞辰卻不管不顧地繼續,直到她又全心全意地融入他的吻裡。鈴聲很快停了,卻是停了又響,對方孜孜不倦地重播著,林瑞辰終是不耐地回頭看了一眼地上的手機。梁赫的頭像與名字一齊出現在手機螢幕上——林瑞辰頓住。
瞬間恢復的理智狠狠地將一切殘念撕裂。他放開她時,表情是那樣的冷。蘇巖若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機,她也猛地僵住——這樣的反應落在林瑞辰眼裡,除了諷刺,只剩悲涼。林瑞辰往後一退,倚靠在對面牆壁上。彼此只隔著一個走廊的距離,卻彷彿再也觸及不到。林瑞辰微微仰起頭,不再看她,也不讓她看到自己眼中快要滿溢的落魄。蘇巖若一瞬不瞬地看著梁赫的頭像,確切來說是她和梁赫的合照,那時梁赫趁她睡著,吻著她的臉頰照了一張,又逼她用這張照片做來電頭像……林瑞辰頓時潰敗,兵不血刃。蘇巖若整個心臟都被掏空了似的呆愣著,來電鈴聲終於徹底停了,隨即響起的卻是林瑞辰的輕笑聲。“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