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機械地接過嚴晟臣為她盛好的粥,埋頭吃著。
嚴晟臣看了看她,想起她昨晚對自己的牴觸,便有些欲言又止,可他頓了頓,最後還是咬牙直說了:“我請朋友幫你介紹了一份寫字樓的工作,你哪天有空?我陪你去面試。”
管絃僵住。
慢慢抬頭看嚴晟臣,表情有點僵:“我很喜歡現在這份工作,沒想過要換。啊!你是不是還不知道我的學歷?我一護校畢業的中專生,哪家大公司肯要我?”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做‘那種’工作。”管絃眉一橫,聲音也尖刻起來:“哪種工作?”嚴晟臣:“我……”他的話被管絃“啪”的撂下筷子的聲音打斷了:“你是不是也和那些人一樣,覺得我是靠男人吃飯?我沒讓自己吃一點虧,照樣把錢賺了,憑什麼你們都瞧不起我?”“我不是那個意思……”管絃再度打斷他:“總之,我的生活不需要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前男友來指手畫腳。”嚴晟臣也笑了:“你當時就發了封郵件跟我提分手,我有答應嗎?”管絃目光閃爍,轉眼卻恢復了冷淡,直接站起,走到門邊去替他拉開門:“你走吧。”
“管絃!”原來嚴晟臣每次義正詞嚴地直呼她的名字,就是已經憤怒到極點卻還顧忌著她的感受隱忍不發,而每次到這種時刻,管絃就會莫名地內疚,繼而討饒。
可現在——管絃直接撂下一句:“你不走我走。”
說完便氣沖沖地回身去拿自己的錢包和手機,留嚴晟臣一人待在原地,滿臉糾結。管絃拿了手機,頭也不回地走向大門,拉開門的同時手機卻響了起來。管絃接起電話,隨即臉色大變。
管絃衝進病房,焦急地抓住站在病床前的醫生的胳膊,聲線緊繃地問:“我媽怎麼樣了?”醫生看一眼病床上的管母:“幸虧搶救的及時,病人身體太虛弱,以後你也得多注意為她補充營養。”管絃鬆了口氣:“謝謝您!謝謝!謝謝!”醫生又說:“費用記得趕緊去繳一下,不能耽誤治療。”管絃點點頭。病床上的管母已經睡著了。
嚴晟臣站在門邊看著病房裡發生的一切,萬分錯愕。管絃走到嚴晟臣面前,面色冷淡:“謝謝你送我過來,你先走吧,我就不送了。”管絃說完,冷淡地繞過他。嚴晟臣抓住她的胳膊,擔憂地看了眼病床上的管母:“她怎麼了?”管絃更冷淡了:“嚴先生,這是我的家事,與你無關。”管絃撥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三名護士悠哉地坐在值班崗裡閒聊。“那個管絃又來醫院了。”一人剛說完,另一名護士就接話道:“難怪主任今天心情這麼好……”說著便諱莫如深地笑了起來。可還有人聽得雲裡霧裡:“這跟咱們主任有什麼關係?”那兩名似乎深知內情的護士環顧四周,見沒外人,才神秘兮兮地湊過來解釋:“當年她跟咱們主任的那點事兒,在院裡可是傳得沸沸揚揚。”三名護士嬉笑著,完全沒發現嚴晟臣就站在值班崗旁的牆壁後,面無表情地聽著。
主任帶著一群實習醫生模樣的人巡房,腳步急切的管絃正迎面向他們走去,看見為首的主任,管絃面色難堪地停下,正準備調頭就躲,卻被主任發現:“管絃?”管絃懊惱地停下。主任撇下一眾實習醫生,走向管絃。管絃強顏歡笑:“主任好。”主任捏住管絃的手:“對了,你媽媽情況穩定了嗎?”管絃緊咬嘴唇隱忍著,卻還是忍不住渾身輕微地顫抖。嚴晟臣出來尋找管絃,恰巧撞見這一幕,漸漸眉頭深鎖。
狹小的洗手間裡,牆壁和洗手池上有陳年累積的汙垢,一盞白色頂燈發出刺眼的白光。管絃開啟水龍頭,水流嘩嘩地衝出來。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管絃似乎又看到了當年那個在廁所裡哭泣的自己。……照顧權貴病人時,被病人吃豆腐,她憤而離去;病人在主任面前義正詞嚴地指責;她羞憤地當著主任和病人的面脫衣服;保安當著她的面,從管絃的置物櫃裡搜出一塊名錶;她躲在廁所的隔間裡,看著皮夾裡的那張全家福,哭得傷心欲絕。當晚,她就去網咖,發出了那封郵件。因為現實終於讓她明白,既然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感情什麼的,又有什麼好強求呢?
主任帶著實習醫生們從病房裡出來,準備去下一間病房,神情冷峻的嚴晟臣衝破人群的阻礙來到主任面前。主任疑惑地打量嚴晟臣:“你是?”嚴晟臣咬緊牙關猛地揮拳揍去。頓時,主任痛苦地倒在地上,周圍驚叫聲連連,嚴晟臣揪起主任的衣領,又是一拳。管絃一個勁地用紙巾擦著手從遠處走來,護士們交頭接耳地從管絃身旁走過,管絃疑惑地跟上前去,透過人群的縫隙依稀看見熟悉的身影,立刻焦急地衝破人群的阻礙來到近前,一眼就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