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親總是教她與世無爭知足常樂,這會兒想起方才明白。袁熙看水柔綻開兩日未見的笑顏,心下一喜,拉著她手快步往街市而來。
來到街市上黑雲壓得更低,已經有些起風,兩邊店鋪夥計都忙著往回收掛出的燈籠,袁熙跑到近前對一位夥計說:“別忙著收呀,讓我們先睹為快。”
那夥計看看他又看看水柔笑說:“這位仁兄佳人在側,就失了心了,也不抬頭看看,雨馬上就來,不收回去都淋溼了,白忙一場。”
袁熙抬頭看看天笑說:“還真是沒注意,那夜裡這燈會還能有嗎?”
夥計搖頭:“就看老天了,雨停了自然還能有。”
袁熙本想央求夥計去他們店裡避雨,可他剛剛那麼看水柔一眼,去了他們店裡,他還不看起來沒完了?原地四處張望一番,不遠處就是城隍廟,這時雨點已落下來,情急之下抱起水柔就跑,跑到廟門下站定,再看外面雨水已密整合簾。
他喘著氣放下水柔說:“幸虧跑得快,春日裡竟有如此大雨。”
水柔嗔他一眼,還好這廟門內就他們兩個,要有別人在,這麼大個人被抱進來,豈不臊得慌嗎?想著也沒說什麼,轉身向門裡看去,正對上大殿兩側的楹聯,上書:
發上等願,結中等緣,享下等福;
擇高處立,就平處坐,向闊處行。
父母的那些教誨,此時才徹底融匯貫通,心下就澄明起來,袁熙也順著水柔的目光看著楹聯,連續兩日煩躁的心情也平復下來,雙手撫上水柔肩頭在她耳邊問:“柔兒冷嗎?”
說著也不等水柔回答,脫下外袍披在她肩頭,從前面裹住她往懷裡一帶,水柔意外得沒有躲,反而往他懷裡靠了靠:“子昭豈不聞。。。。。。”
袁熙介面說:“朝聞道,夕死可矣。我也有茅塞頓開之感。”
兩人就相視一笑,袁熙緊抱住水柔半天才問:“柔兒可喜歡看燈?”
水柔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喃喃說:“我更喜歡猜燈謎。”
袁熙輕撫她頭髮:“柔兒既喜歡,等雨停了,我們進廟中施香油錢,謝謝城隍老爺給我們避雨之所,找茶樓吃過飯就去看燈。”
春雨初歇,袁熙和水柔進了大殿,殿裡守著的小道士不住朝他們笑,袁熙被他笑得不自在,就問:“道兄可認識我?怎麼笑起來收不住。”
小道士雙手抱子午訣道:“福生無量天尊,剛剛隔著雨看二位施主,以為是不端之人,不曾想雨後會進大殿拜城隍老爺,原來是善男信女,只是沒注意身後避雨之人,都沒敢進這廟門,而是冒雨離去。”
水柔被他一番話羞紅了臉,袁熙假裝不懂,忙拿出二兩香油錢放在供桌上,兩人拜了城隍老爺要走時,小道士道了聲留步說:“正巧齋飯好了,二位施主既有緣,請後院用飯再走不遲。”
兩人道了聲叨擾,坐在後院石桌上用飯,石桌旁兩株桃花開得正豔,水柔笑著讚歎:“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袁熙卻呆看著她的笑顏,想起新婚那夜一對花燭映照下的水柔,眸如泫露面如桃花,脫口說道:“水比雲柔,人比花嬌。”
水柔嗔視著他:“在城隍老爺面前,休要胡說。”
袁熙嘿嘿笑道:“我這是面對佳人情難自禁,城隍老爺不會怪罪的。”
小道士在旁撲哧一笑,水柔羞難自抑,起身抬腳就往外走,袁熙衝小道士做個鬼臉快步追上:“柔兒吃飽了沒?”
水柔紅著臉點點頭,袁熙牽起她手往燈市而去,兩人一時忘了心中的彆扭,孩子一般好奇著盼著天黑,抬頭時雨後晴空中架起一道彩虹,兩人又盼著天一直亮著,站住笑看著彩虹慢慢散去。
街市兩邊燈光盞盞亮起,此時來的人尚少,兩人先到的是一處字畫店,袁熙念著謎面,水柔笑著猜:
袁熙說,半部春秋,打一字,水柔答,秦;
袁熙說,畫中佳人尋不見,還是字,水柔答,畦;
袁熙說,湖光水色月當空,水柔答,古;
袁熙說,少小離家老大回,水柔答,夭。
挨著的是一間茶樓,只掛著兩盞燈:
袁熙說,仲尼日月,打一人名,水柔答,孔明;
袁熙說,落花滿地不驚心,還是人名,水柔答,謝安。
走過茶樓是一處藥鋪,燈謎都是藥名:
袁熙說,五月既望,水柔答,半夏;
袁熙說,三九時節,水柔答,天冬;
袁熙說,今日秋盡,水柔答,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