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局更重要一些。
江臨並沒有直接告訴她,“那邊的飯局”就是和姚貝兒的飯局。如果他和姚貝兒共進晚餐是為了讓她難受,那大可以大大方方地告訴她,這樣藏著掖著,倒好像是她知不知道都無所謂的樣子。
無所謂。對,就是這個詞。無所謂。
現在江臨對她的態度就是無所謂。
就像這樣,她攔住他,他就停下,也不轟她離開。
而她若是不來打擾他,江臨也不會主動理她。
姚貝兒這三個字真是……怎麼想怎麼心裡不舒坦。
更何況江臨居然還說和她吃飯更重要一些。
段子矜心裡難免有了些情緒,她陰陽怪氣道:“江教授,同樣都是前女友,你再怎麼說也應該一碗水端平啊。和她吃飯不和吃飯,合適嗎?”
男人神色如常,即使是聽了她不高興的話,仍然沒有半點要解釋什麼的意思,“她在你之前約的我。”
比先來後到?段子矜用力抿了下唇,不滿地輕聲嘀咕:“誰約跟誰走?以前也沒見你這麼好說話。”
男人看著她寫在臉上那點顯而易見的小脾氣,眸光微微深邃了幾分。
他斂眉低目,雙手插在西褲兜裡,“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段子矜眼看著男人走出了大廳,周亦程為他拉開了後座的車門,自己便也走到門外攔了輛計程車。
坐上去以後,指著前面那輛深沉大氣的勞斯萊斯,“跟著那輛車,別被他發現。”
司機看了她一眼,表情有些奇怪。
“看什麼?”段子矜把檔案袋往包裡一揣,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淡聲道,“那裡面坐的人是我老公,我懷孕了,他要揹著我去見別的女人。”
司機,“……”原來如此。
司機恍然大悟,想了想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可是看這個女人的神態舉止落落大方、冷靜從容,也不像是尋常女人遇到這種事時表現出來的歇斯底里。心裡不禁對她產生了些許敬佩。
沒再說話,司機直接踩下了油門,按照她的意思,不遠不近地跟在那輛豪車後面。
拐過第三個紅綠燈時,周亦程總算發現了有點不對勁,他盯著反光鏡裡那輛窮追不捨的計程車看了一會兒,出聲道:“先生,後面有輛車跟著咱們。”
後車座上的人沒說話,周亦程回頭小心翼翼地瞟了先生一眼,卻見男人清和俊朗的臉上,表情好像有了那麼點不同。
遠山般淡漠的眉,微闔的眼,挺拔利索的鼻樑下,那薄刃般的嘴唇……
似乎是翹著?
周亦程微微有些意外,閉上了嘴,專心開車。
很快便到了約定好的酒店,段子矜見江臨下了車,掏出錢交給了司機,“謝謝您,不用找了。”
說完就跟了上去。
此時已近傍晚,天邊的夕陽將女人的影子投射在了酒店大廳的落地窗上。
男人步調安然閒適地往前走去,一邊抬手鬆了松領帶,黑眸不動聲色地凝著窗上那抹身影,深處浮動著一絲無可奈何的笑意。
可是笑意過後,又是深深的寂寥和疼痛——這女人,他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大堂經理見到男人後立刻滿面笑容地迎了上來,把他往包廂裡面引,段子矜跟在二人身後,轉過一個樓道的拐角,正看到包廂門被關上的樣子。
她走過去,手扶住了門把手,卻遲遲沒有勇氣開啟眼前那扇門。
江臨今天對她說完那番話以後,她有些害怕,害怕此時此刻開門會見到他們二人你儂我儂,害怕這裡真的會變成她的“捉殲現場”。
“段總,您怎麼在這?”
身後傳來一道驚奇的嗓音。
段子矜正覺得有些耳熟,側過頭便看到了一個模樣清癯瘦弱的男人,架著一副眼鏡,正茫然地看著她扶在門把手上的手。
“小五?”她對這個人有印象,是營銷部的,因為姓吳,又內向得像個鄰家弟弟,所以公司裡的人都叫他小五。
“江總也叫您來了?”小五有些不可思議地問。
段子矜比他還不可思議,但她畢竟是個領導,總不能把什麼話都寫在臉上給自己的員工看。
她輕咳一聲,“你們……這是幹什麼呢?”
小五更驚愕了,段總連這裡面在談什麼都不知道,就找到這裡來了?
不過想想也是,這裡面談的話題確實和工程部沒什麼關係。
看出他的猶豫,段子矜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