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是極度需要信賴的。如果催眠者不能完全把自己交給面前的催眠師,只要稍有防備,就會失敗。
很明顯,這個男人對她絕對不是“稍有”防備。
也許因為他從小受到的教育,亦或者生來就是個領導者,總而言之,他對誰的防備心都很重。
催眠的事……在他去密歇根找她的時候,他們就試過一次了。
後來又換到了歐洲、到景色宜人的地方去,也都無法讓他徹底放鬆下來。
再後來,穆念慈問他:“我們回鬱城試試吧?你在那裡生活了八年,也許會覺得親切。”
男人想也沒想地拒絕了。
她很疑惑,再三追問下,他卻道:“那座城市……我不想再回去了。”
他越是這樣說,穆念慈就越是確定,一定有個什麼誘因在這裡。
她苦口婆心地勸了他好幾個小時,他的態度巋然不動。
最後她只好使出了殺手鐧,“你不是說,會配合我的一切治療方法嗎?”
男人沉默許久,“讓我考慮。”
第二天一早他對她說:“好,我跟你回去。”
其實在穆念慈提出回鬱城之前,乃至在他今天見到段子矜之前,江臨都在想,不如就徹徹底底地忘了她。
兩個月來,他沒有刻意打探過她的訊息,甚至不知道她就在他的公司裡。他以為他已經能做到靜如止水了。
可兩個月來的日積月累,每一分每一秒的努力,就在今晚轟然傾塌。
就是那個剎那,在與她視線相交的那個剎那,江臨在心裡對自己妥協——
最後一次。
再給自己、給她最後一次機會。
……段子矜,你又贏了。
穆念慈本亦是在那個剎那知道了他的心思。因為那時,那個女人一臉傲慢地站在臺上說了句——穆小姐,江總見多識廣,他的言傳身教,你最好都記著,省得以後在我這種人身上吃虧。
男人搭在她肩膀上的手驀地用了力,他的面色很平靜,唯有穆念慈知道,她的肩胛骨險些碎裂。
“你看吧,江臨。”在回來的路上,她對他說,“誘因果然在鬱城。”
男人無言,緘默。
她將手裡佛洛依德的著作遞了過去,“你不是會德語嗎?看看這句話。”
江臨低垂著眼眸,“Niemals sind wir so verletzlich; als wenn wir lieben。”
他慢慢讀出聲來。
——任何時候,我們都不會像陷入愛情時,那麼容易受傷。
…本章完結…
☆、第217章 把你們總工程師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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