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沉了眸光,“我留在醫院幹什麼?”
男人的嗓音平鋪直敘,相當坦然,也沒什麼太大起伏:“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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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心裡裝著事情,段子矜第二天很早就醒了。
吃過早餐,阿青帶她回江家取她的手機和一些平時吃的藥。
以晴見她回來,一下子迎了上去,“太太,您怎麼才回來?”
段子矜怔了下,發現她的兩隻眼睛紅彤彤的,像腫了似的,不禁眉頭一蹙,“出什麼事了?”
說著,她看向了門口玄關,男人的衣服、鞋,什麼都不在,心裡也不知道是何種滋味,“先生昨晚沒回來?”
“沒有!”提到先生,以晴眼睛裡剛止住的眼淚又開始“唰唰”地往外湧,“今天早晨虞宋來過,拿走了先生好多的日用品,我問他去哪,他說……”
段子矜心裡“咯噔”一聲,日用品,總不能是搬去酒店和姚貝兒一起住吧?
就在她腦子裡剛冒出這個想法的同時,以晴帶著哭腔的嗓音就響了起來:“他說去醫院,先生昨晚出了車禍,在市中央醫院搶救。”
段子矜手腕一軟,手裡的幾罐藥瓶“嘩啦啦”地滾落在地上,藥片亦是灑了滿地。
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帶著顫抖和不可置信,“出車禍?”
她做了一晚上的夢突然重臨眼前,那濃濃的煙塵,那劇烈刺耳的剎車聲,彷彿身臨其境。
段子矜的腦子“嗡”地變得一片空白,她顧不上那麼許多,轉頭就抱著小腹,用自己能跑動的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狠狠拍打著停在江家門外的車。
車裡的男人趕忙解了車鎖,段子矜順勢坐了進去,手忙腳亂地繫好安全帶,“去市中央醫院。”
段子佩皺了下眉,看著她那張白得像塗了層蠟似的臉,語調不緊不慢的,“怎麼了?”
段子矜回過頭來,聲音聽上去很冷靜,卻掩蓋不住深處的慌張和恐懼,“江臨出車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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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醫院,段子矜什麼都顧不上,拉開車門就疾步走了下去。
段子佩停好車趕緊追上,“悠悠,你慢點,孩子都七個月了,這時候千萬不能出什麼事。”
他不說還好,這麼一提,段子矜突然覺得肚子跟著疼了起來,額間滲出細細密密的冷汗,眼前的景象也被青白的陽光所虛化,她咬著牙晃了晃腦袋,才重新清晰起來。
段子佩忙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把她整個人從地上抱了起來,低聲哄道:“我抱你過去,彆著急,嗯?”
段子矜也不知是因為疼還是因為其他的什麼,攥著他胸前的襯衣,手心裡全都是汗。
他帶著段子矜來到護士總檯,詢問江臨的病房,值班的護士很快查到,告訴了他。
聽完病房的號碼,段子佩不禁在心裡鬆了口氣。
不是重症監護室。
這至少說明他還沒有什麼性命危險。
或許是因為那個男人的容貌和氣質都卓然超凡,所以護士對他的印象格外深刻,安慰道:“放心,病人已經從手術室出來好幾個小時了,傷在腿上,也不算特別嚴重,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段子矜這才覺得旋轉的天地慢慢安寧下來,渾身的力氣都彷彿被人抽走了,五指放開,阿青身上那件被她攥得稀爛的襯衫也由此得到了解脫。
阿青把她送到江臨的病房門前,便被公司的電話急急叫走了。
走之前,他很猶豫地看了身邊的女人一眼。
段子矜倒是比他乾脆很多,鎮定地說道:“既然沒什麼事你就先回去吧,虞宋他們都在裡面,我總不會讓我出事。”
男人伸手撥開她額前的碎髮,心裡不知怎麼就生出些不祥的預感,但他沒多想,掃了眼門口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還是離開了。
段子矜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樓道口,才推門走進了病房。
保鏢認得她,自然沒有攔著。
可是病房裡的一幕卻讓段子矜懸了一路的心,狠狠地,沉了下去。
男人穿著病號服躺在病床上,陪床的椅子上,姚貝兒正坐在那裡,手裡拿著一個蘋果細細地削著,她走進來時,姚貝兒正用牙籤扎著一塊蘋果喂進了男人嘴裡。男人沒有拒絕,薄而有型的嘴唇微微張開,從牙籤上咬下了那枚蘋果。
她頓時有種荒唐到想笑出聲的感覺。
屋裡的人聽到了動靜,同時抬眸看了過去。
姚貝兒或許是心虛,手忽然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