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怔怔的,像個沒有反應的木偶娃娃。
在這短短五六秒鐘的時間裡,她甚至沒有注意到男人是什麼時候從病床上下來,什麼時候站在她們身邊的,又是以怎樣的眼神看著她,以怎樣的動作按奈著腿上的疼痛把倒下的女人抱進了懷裡。
她只聽到一道低沉而冷怒到了極致的嗓音:“周亦程,叫醫生來!”
門外守著的周亦程立刻推門而入,“先生,您怎麼了?”
待他看清屋裡的狀況,亦是大驚失色,“我,我這就去!”
接下來就是一群人在屋裡忙忙碌碌,姚貝兒的經紀人也到了場,哭得慘兮兮的,一個勁兒地喊著要江臨給她家貝兒小姐做主。
聲音被隔絕在病房外的樓道里,段子矜坐在江臨的病房中,一動不動。
門被人帶上之前,虞宋瞥了一眼,見屋裡的女人臉色白得嚇人,趕緊去醫院樓下的小商店買了瓶含糖量高的飲料,回去時女人還是以剛才的姿勢坐著,像一尊被定格的雕像。
他皺了下眉,遞上手裡的飲料,為她擰開蓋子,“太太,您先喝點水。”
女人這才動了動,抬頭看著他,褐色的眸子深得接近純黑,沒有半點雜色,黑漆漆得可怕。
她抿了下唇,依言接過,喝了幾口後,忽然澀著嗓音開口問:“姚貝兒怎麼樣了?”
虞宋欲言又止。
相比他的猶豫,女人倒是顯得冷靜很多,“說。”
“這個您不用擔心,先生會處理好。”
段子矜聽到“先生”二字,眼裡濃稠到了凝滯的墨色,忽然流動了起來,她輕輕嫋嫋地問:“如果她死了,我就是殺人犯了吧?”
虞宋震驚地望著她,“您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他道,“姚小姐只是被水果刀刺傷了肚子,絕對不會危及生命的。”
“是嗎?”女人的表情未見得多開心,也不像鬆了口氣的樣子,依然平淡無奇地反問,“那她傷得有多重?”
虞宋沉默了片刻,“這個還要等縫合手術做完了,聽一聽醫生怎麼說,不過就現在的狀況來看……好像是有點傷到子宮了。”
子宮。段子矜搭在腿上的手指微微蜷縮了下,“就是不能懷孕了?”
“也不見得,現在說什麼都為時過早。”虞宋嘆息,安慰道,“沒有您想象的那麼嚴重,只是一柄水果刀而已,刀尖沒入得也不深。您別把什麼事情都想得太壞,她不會出事的。”
只是,虞宋想不通,為什麼太太會捅姚貝兒一刀?
太太的為人他再清楚不過,越大的事情她越鎮定,絕無可能衝動到動手傷人的地步,甚至連和別人鬥嘴吵架她都覺得有傷大雅。
不是大事,也不是小事,怎麼會?
他還在思考時,段子矜突然出聲了:“江臨昨晚為什麼會出車禍?”
虞宋沒料到她會冷不丁地問起這件事,想了想,還是據實回答道:“聽說先生是開車的時候一直在打電話,不小心闖了紅燈,被一輛卡車撞上了。”
段子矜的喉嚨一緊,整個聲帶都好像被人緊緊扯住,發不出一丁點聲音來。
闖紅燈,卡車。
竟彷彿重演了當年的事故。
她驀地想起今天回別墅裡拿手機時,看到螢幕上全都是未接來電的提醒。
思及至此,段子矜動作緩慢地將手伸進口袋,掏出手機又看了一眼,指甲死死地扣著,心裡泛起緊緻的疼。
十幾個未接來電,除了今天凌晨的一個來自虞宋之外,全都是那個男人打來的。
時間,差不多就是她剛剛離開酒店那會兒。
他是為了給她打電話才出的車禍,他是知道她看見了那一幕,所以追出來了?
“啪”的一聲,手機摔在了地上,虞宋驚詫地看著那個右手停在口袋邊緣,抑制不住顫抖的女人。
她大概是想把手機重新揣進兜裡,卻沒找準位置。
段子矜冷靜地對上虞宋擔憂的目光,抿了下唇,淡淡道:”抱歉,手滑了。“
虞宋沒說什麼,俯身為她撿起手機,重新擱在桌面上,這次段子矜沒再去碰,就任由手機留在那裡。
她的右手還在哆嗦,虞宋猛然想起,那是她握過刀的手。
段子矜沒太在意他審視的眼神,垂著眸,若有所思道:“江臨傷著哪了,醫生怎麼說?”
“左腿骨折,輕微腦震盪,總體來講沒有什麼大事,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段子矜靠在椅背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