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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黃昏的光影明暗交織,他的五官顯得格外清晰利落。用力抿住的唇角幾乎逼成了一條直線,雙眸漆黑如澤,定定望著她胳臂間露出的棕灰色的皮毛,沒有說話。

江臨,他動搖了嗎?

這份動搖,不論是為了贏過唐季遲,還是為了給他的未婚妻出氣,都要以殺害她要救的東西為代價。

段子矜又轉頭看向輪椅上的男人,他亦是不吭聲,彷彿也在思考……

Nancy見狀,走上前兩步,莞爾一笑道:“怎麼,Town少爺不想贏嗎?”

悅耳動聽的嗓音,怎麼聽著都帶了徐徐長長的蠱惑。

段子矜心裡竟無端覺得憋屈。她真是恨透了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連發脾氣都找不到立場。

唐季遲想了想,道:“想贏。”

Nancy唇梢的笑意慢慢擴大。

而男人的下一句話,卻讓她那份擴大的笑意瞬間僵住。

“但是,如你所見,我參加這場比賽,是為了子衿。”唐季遲說得很平靜,平靜得像在敘述別人的事,“因為我不服氣,不甘心,覺得自己不比別人差。可是現在想想,感情的事,和勝敗有什麼關係呢?再優秀,也不是產生愛情的理由,你說是不是,Nancy小姐?”

這番話宛如鋼釘,深深插入Nancy的心臟。

疼得她臉上亙古不變的溫婉笑容,忽而那麼一剎那的扭曲。

再優秀,也不是產生愛情的理由。

他在含沙射影些什麼?

段子矜聞言亦是怔住,目光復雜地望著輪椅上面色坦然平靜的男人,很多話像卡在了喉嚨裡,上不去也下不來。

Nancy頓了頓,收起表情裡的不自然,輕笑道:“Town少爺,你的意思是,就這樣心甘情願地把第一拱手讓人了?”

唐季遲的手微微攥了拳,話音迴盪在聚滿人的大廳前,擲地有聲。

“我能為了她勝,又何懼為了她敗?”

段子矜身側,男人握緊了她的手。

她回過神來,正看到江臨那雙沉黑如玉、喜怒難辨的眼眸。他的臉色分明是淡的,卻讓人莫名覺得冷,好像剛剛聽到了什麼很令他心情不好的話。

“Lenn。”老爺子在眾人的唏噓中,突然出了聲。

段子矜的臉色一白,只見江臨略沉著眉眼,薄唇緊抿,低低應了一聲。

“Nancy丫頭手上的傷,是這隻小畜生咬的?”老爺子問。

江臨垂眸,面色沉凝,“是我的疏忽。”

“既然是你的疏忽,Town少爺又願意把這個贏得比賽的機會讓給你,你就親手殺了它,也算給Nancy丫頭一個交代。”

段子矜不可置信地望著老爺子。

他的插手,無疑將整件事都複雜化了,局勢可謂是一邊倒。

“爺爺。”

江臨的嗓音啞得厲害,剛吐出這兩個字,那邊Leopold公爵就冷冷笑了一聲:“Lenn,一週前你為了你的客人,連叔叔送你獅子都捨得殺,怎麼現在為了Nancy,一隻野松鼠都能讓你猶豫了?Nancy和你十幾年的兄妹感情放在一邊不提,怎麼,你Willebrand家,是把我皇親自授予我的大公爵位都不放眼裡了?”

在場所有人眼皮同時一跳。

這話重了。

老公爵雲淡風輕的表情也是瞬間一斂。

別人只當Lenn與Nancy真的是十幾年的兄妹感情,但是他們兩家再清楚不過,這兩個孩子身系兩個家庭的未來,結婚是最好的方式。這中間的紐帶,絕對不能就這樣斷掉。

Leopold公爵聽說上次江臨為了他帶回來的女人血洗玫園的事,已是非常不悅,但在那件事上,錯在他的一雙子女,並且Nancy和江臨訂婚的訊息也沒有公之於眾,他沒有作為岳父指責江臨的立場。

所以這一次,他必須要一併算回來。

他倒要看看,他從小看著長大的Lenn,是不是真敢為了眼前這個女人,忤逆他的意思!

天地間,只有微風吹著樹影在動。

一片靜謐中,段子矜親眼見男人緩緩轉身,走到他身邊,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髮,低聲,語氣很柔和地問:“為什麼非救它不可?”

他問這話——是真的猶豫了。

段子矜的心臟抽搐了一下,眼裡的情緒很淡很冷,“你要殺它?”

“我問你,為什麼非救它不可。”江臨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