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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有一段時間了,應該是從別的獵區逃出來的。”

段子矜的眉毛顰得更緊了,望著他手裡的小傢伙,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對於唐季遲來說,它無疑是個送上門的獵物。

可這隻松鼠救了她,她難道要眼睜睜看著它送命嗎?

她還在盤算著,男人已經表情淡漠地將那隻小傢伙放進筐裡了。

這是打算拿它當做獵物了?段子矜神色一凜,正要開口,卻被唐季遲淡淡截斷:“你現在放走它,它絕對活不成,不如帶回去,問問山下的獸醫能不能救。”

段子矜陡然語塞。

她看了他半晌,只有那經久不變地兩個字:“……謝謝。”

唐季遲頷首不答,划著輪椅往其他地方去了。

*

夕陽漸漸染紅了天地,段子矜看了眼腕上的手錶,不知不覺已經六點半了。

這一天下來,司機始終開著觀光車緩緩跟在他們身邊的主路上,時不時幫她們收裝獵物。

見段子矜從樹林裡走出來,他停了車,恭謹地提醒道:“子衿小姐,時間到了,我們該下山了。”

遵守時間,也是狩獵比賽的規矩之一,不管獵區有多遠,必須在下午七點準時到達山下的休息廳。

段子矜點了點頭,拿對講機叫回了江南和唐季遲二人。

二人從林中出來時,身後的筐子裡又多了好幾只獵物。她不禁驚訝,就她離開這一小會兒功夫,他們就打了這麼多?

看出了他的疑惑,江南輕咳了一聲,解釋道:“這都是唐少爺一個人的功勞。”

他今天的主要任務就是看好段子矜,至於打獵,堂哥嚴令禁止他插手。不過這個唐季遲倒也不是吃素的,儘管他行動不便,坐在輪椅上,可那一手好槍法足可稱得上是神乎其技,彈無虛發。

車停在休息區的門前時,正是七點整。停車區裡十幾輛車整齊地泊在白線裡,所有車上都掛著大大小小的籮筐。

空氣中瀰漫著隱隱的血腥味,段子矜不自覺地皺了下眉,懷裡的野松鼠也不適地哆嗦了一下。

她抱著它下車,門口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看到她的身影,沉鑄而冷峻的眉峰輕輕一展,修長的雙腿也在同一時間邁開,疾步迎了上來。

段子矜沒抬頭便感覺到從不遠處投射過來的灼熱而令人窒息的目光,她凝眸看過去,不免揚起嘴角。

果然是江臨。

他走上來,烏黑深邃的眼眸將她上下審視一遍,看到她褲腿上的泥濘時,俊眉一蹙,口氣染上些不悅:“去哪裡野了?”

“你別說了,好丟人!”段子矜故作不好意思地笑,“我沒看到草叢裡有一小片泥潭,不小心踩進去了,幸好江南把我拉出來。”

男人眯著眼睛,鷹隼般犀利的視線落在江南身上,江南見狀頭皮一陣發麻,忙道:“堂哥,我錯了,對不起!”

江臨還沒說話,段子矜就接過話來對江南道:“你說什麼對不起?又不是你把我推進去的,若非你及時救我,我肯定比現在更慘。你堂哥他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他還得對你說句謝謝呢。是吧,堂哥?”

說著,她用胳膊肘撞了撞男人。

男人的表情依舊深沉冷淡。他抿著唇角,不置一詞,卻意味深長地睨了眼江南。

對上那雙深沉如澤的黑眸,江南的兩條腿都開始發軟了。

他是最瞭解他這個堂哥的,他所指的“保護”,就真的代表著一根頭髮都不能亂。結果段子矜整個右腳踏入泥沼裡,堂哥會放過他才怪!

見男人不吭聲,段子矜又狠狠撞了他一下,加重語氣問:“是不是要說謝謝,堂哥?”

沉默的男人忽然蹙了眉,伸手握住他身邊的女人不停撞他的手肘,淡淡吐出兩個字:“謝謝。”

說完又抿住了唇,好像剛才說話的根本不是他。

倏然間,風都安靜下來了。

江南的瞳孔在驀然放大,下巴幾乎磕在地上!

是他耳朵出問題了嗎?為什麼聽到堂哥對他說——謝謝?

半天,他才結結巴巴道:“不、不客氣。”

段子矜笑米米的,“兄友弟恭,這就對了。”

“是,嫂子說的都對。”江南對她很服氣。

服氣過後,卻又不免深深擔憂起江家的未來——大哥現在就把她寵到這步田地,以後她要是真登堂入室、再給江家生個兒子出來,那還得了?

……真是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