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矜怔住,似是不相信他這麼輕易就答應了,“你……”
連問一句是什麼都不問。
就在段子矜還沒從震驚裡回過神的時候,男人驀地跨上前一步,結實的身體幾乎壓在了她身上。
“段子矜。”他抬起她的下巴,眼底陰霾可怖,“你說,是不是想讓我留下!”
你是不是想讓我留下。
段子矜忍了一路的眼淚猝不及防就落了下來,她哽咽了許久,回答:“不是。”
男人的手倏然攥得更緊,眼中的血絲像是要爆裂開來。
下一刻,他卻又鬆開了手,高大的身形剎那間晃了晃,踉蹌著退後一步。
頹然而狼狽。
段子矜在淚水朦朧中忽而朝他邁去,藕臂攀上了他的脖子,吻住了他的唇。
男人沉穩死寂的眸光開始劇烈顫動,像是什麼東西坍塌了。
一時間,竟忘記了拒絕,亦沒有回應。
她的舌頭撬開了他的薄唇和牙關,像是每次他深吻她那樣。
段子矜在他的口腔裡嚐到了血腥的味道,卻沒有放開,吻得更深更動情。
下一秒,男人的大掌用力托住了她的後腦壓向自己,不給她任何退縮的機會,像在彼此的口腔裡打了一仗,追逐,掠奪,至死方休。
她的眼淚越掉越多,在他幾乎震怒的注視下,推開他,“好了,這就是我最後一個希望。從現在開始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就當彼此從來沒有認識過……我們分手了,江臨。”
她轉過身的瞬間,聽到身後近乎低吼的嗓音:“段子矜,你想好了!想好了就永遠別回來!”
回來。回到我身邊來。
悠悠,求你,回來……
……
直到輪船駛出海港,再也看不到夜幕中的港口,男人才被兩個保鏢半扶半架著進了船艙。
他的心像剛剛遭遇了一場巨大的浩劫,只剩下廢墟和灰燼。
段子矜亦望著那個方向,足足有半個小時,才跌跪在地上,淚流滿面。
徹骨的寒風裡,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她的頭顱。
砰——
一聲巨響。
江臨猛地按住了心臟。
坐在他對面的女人本來正在往咖啡裡添兌牛奶,見狀馬上放下瓷杯跑到他那一側,扶住了他的胳膊,“Lenn,你怎麼了?是不是心臟不舒服?”
江臨抬了下手,濃黑俊長的眉毛擰成了一個結,淡聲道:“沒事。”
Nancy見他臉色有所好轉,這才放下心來。剛才他被保鏢從甲板上帶回來的時候,整張臉一點血色都沒有,哪怕他下一秒就舉槍自盡她都不會覺得驚奇。半個小時過去,男人終是漸漸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