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個辦法讓她打起精神來……
江臨的心狠狠一沉,鷹隼般銳利的黑眸掃過偌大的體育場。這是整個皮拉米登鎮子裡唯一還開放著的室內場館,因為曾經供島上居民居住的房子都上了鎖,他只能暫時帶她到這裡來取暖。然而這體育場太過空曠,又因為常年無人居住而停止了供暖,這裡和外面的溫度也沒差多少。
再這樣下去,她能不能熬到第二天早晨都很難說。
畢竟,這裡是北極圈內的高緯度地帶,夏天有日照時,氣溫都在零下三四度,更不用說晚上太陽落山之後了……
到底是誰,能把他算計到這份上?
聽男人說去看極光,段子矜果然心思一動,強撐著要淹沒腦海的睏倦之意,站直了身體,跺跺凍得發僵的腿腳,啞著嗓子回答:“好,我們上山。”
她看了看手錶,已經是傍晚七點鐘了,天色仍是明亮的。
最後一天了……
說實話,段子矜對能否看到極光,並沒有抱著太大的希望。
當她抬眼看到他心疼又焦灼的眉眼時,她就懂了他的真心。
他其實是想給她一點撐下去的勇氣和希望。
那她又怎麼捨得讓他失望呢?
自從在鬱城的江水裡泡出了一身凍瘡之後,她就對氣溫低的地方格外敏感害怕。
她怕冷,她害怕這種一個人孤獨掙扎、得不到一丁點溫暖和回應的感覺。
段子矜覺得整個腦袋都是昏昏沉沉的,昨晚她難得一次的主動,幾乎放出了一頭野獸。他要她要得很兇,一晚上都沒怎麼睡覺。
現在不僅疲累,胃裡也空空如也……
江臨用手扶著她的腰,表情一如往常,沉靜裡透著一股不可抵擋的力道,“這座山的另一側是個海峽,偶爾會有遊船經過。”
“海峽?”段子矜茫然道,“你怎麼知道的?”
江臨道:“我曾經坐直升機來過這片群島。”
“你多久以前來過這裡?”段子矜不禁問道,居然還記得。
江臨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不久,昨天的事。”
昨天?段子矜微微瞪大了眼睛,心裡彷彿突然被人打通了某條思路,“你昨天來……”
男人頓了頓,沉聲道:“不把一切都安排好,我怎麼敢帶你來?”
說完,他的嗓音卻又低了三分,“想不到還是大意了。”
段子矜已經說不出自己此刻的感覺了,好像有什麼東西堵在了喉頭。
她以為他這段日子來忙著工作,早忘了帶她看極光的事……卻沒想到這個男人永遠都是這樣,默默準備好一切,從來不說出口。
她緘口不語,沉默地湊近他,男人順手將她扣在懷裡,低聲問:“累嗎?”
不同於他看向四周時冷淡而犀利的眼神,只有段子矜知道,男人每次盯著她的時候,那彷彿不起波瀾卻又深藏著某種情深的眼神,實在是刺痛了她的心。
怕他看出端倪,段子矜連忙收拾好心裡的錯綜複雜,問道:“這裡離後面的海峽還遠嗎?”
男人估測了一下,搖了搖頭,“快了,再走半個小時,應該就能到崖岸了。”
*
與此同時,皮拉米登鎮的入口處,槍聲堪堪止歇。
穿著優雅的女人從船艙裡走下來,望著地面上的十幾具屍體,非但沒有表現出半點恐懼之色,還對身旁的管家和麵前的黑衣槍手們莞爾一笑,“辛苦你們了,彼得大管家僱來的人,槍法果然神乎其神。”
管家恭敬地行禮,“大小姐,這些屍體放在這裡恐怕不妥,要交給我處置嗎?”
Nancy笑著褪下手上的白色手套,“還是你想得周到,你看著辦吧。”
槍手頭子點了根菸,一腳踩上腳下的某具屍體,開口說話時嗓音粗礪極了,“伯爵小姐,既然他們受僱於人,也要殺那對男女,你為什麼不直接坐享其成,還要讓我們殺了這幫人?”
管家眸色一冷,“放肆,誰準你這樣對Leopold伯爵小姐說話的?”
Nancy抬手,將白手套塞進了管家懷裡,無形間把他擋在身後,很是溫婉地對槍手頭子笑道:“因為我不是來殺Lenn的,是來救他的。”
管家接過手套,看了眼地上的屍體,面無表情地退後兩步。
“既然他威廉在遊輪上動了手腳,還派了這麼一幫廢物前來追殺Lenn和那個女人,那我們就乾脆把這個鍋扔給他來背。一旦那個女人死了,L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