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和段小姐吵架開始,先生所有變化虞宋都看在眼裡——變得更加不近人情,每天只知埋頭工作。
先生雖然不說,但他看得出來這一次吵架和以前的每一次都不同。
至少先生是真的動了脾氣,而且氣還沒消。
人心都是肉長的,先生也做不到被自己在意的女人用尖銳的言語刺傷無數次,依舊像最初那樣縱容。
他知道,先生在試著離開她,放下她,不見她。
在G市,段小姐送來二期裝置,什麼事都親力親為的先生卻吩咐他,讓小蔣去處理。
起初他也以為先生是真的放下了,然而當先生聽說質監局來人了、猜到他們可能是針對段小姐時,冷漠的面具驟然破碎。
他從座椅上站起來,手裡的檔案被扔在桌子上,只聽先生寒著嗓音說:“把商伯暘給我叫來,馬上,立刻!”
為了拖延鬱城到G市的三個小時路程,先生親自下樓把質監局那個女代表請上了樓。
一如今天。
保安請段小姐出去的時候,先生本不想搭理,由她被人轟出去也罷。
可是段小姐卻揮開保安,振振有詞地說了句“我是他的女人”。
那一刻先生眼裡的震顫,別人注意不到,虞宋就在他身邊,看得清清楚楚。
後來段小姐站在人群中央,被眾人嘲諷的笑聲包圍。她竭力地堅強隱忍,臉色仍是忍不住變得越來越難看。
她的眉眼每蒼白無措一分,先生眼中就漆黑冷怒一分。
終於還是爆發了。
可笑的是那些人,竟把先生動怒前長長的沉默當做了漠不關心的疏離。
真正瞭解先生的人,邵先生、商總、傅三爺、哪一個不是面色沉凝?
或許是因為段子矜那一句“我是他的女人”,或許是因為段子矜被人嘲笑時悲傷的眼神……
總之,虞宋想,米小姐此次,定然是逃過一劫了。
……
會議室裡,高大挺拔的男人和纖瘦的女人扔在對峙。
素來泰山壓頂都不變色的江總,在面對眼前這個比他矮了足足一頭多的小女人時,卻好似渾身上下的每個細胞都繃著勁。
眾人相互對望了一眼,驚恐地想,這該不會真的是江總的女人吧?
江臨忽然伸出手,理好段子矜的衣袖,攥著她細白的皓腕向外走去。
也不知是誰多了句嘴:“江總,您去哪?會才開了一半,您怎麼能……”
“你明天不用來了。”男人連頭都沒回,沉冷的嗓音聽得人心頭一顫,“散會!”
看到對面那人好像吃了屎的表情,邵玉城很不厚道地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那人茫然道:“邵總,這,這是……”
邵玉城臉一板,“江總的話你不會聽?”
那人瞬間拍案而起,“江總把我們從外地召回來,什麼事都還沒商量出個結果,就因為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要散會?”
“嗯,他不僅要因為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散會。”邵玉城若無其事地轉著筆,“還要因為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革你的職。”
“他!”那人氣得說不出話。
這個老狐狸,他們早就想讓他滾蛋了。邵玉城心裡暗爽,卻笑著安慰道:“李董,您勞苦功高,為公司立下的汗馬功勞江總不會忘的。您的股份,我們不回購,以後您就踏踏實實在家裡種種花、養養鳥,等著拿分成就好。”
三言兩語間公司少了個董事!孫經理醒過悶來,驚出一身冷汗。
若不是傅總及時給她使了個眼色,恐怕她的下場也好不到哪去。
思及至此,她忙對傅言道:“傅總,這……還有什麼我們要注意的,請您一併指點指點。”
傅言面無表情道:“有,以後看見姓段的繞著走。”
大哥一遇到段子矜,幾乎瞬間就能化身成火藥桶。殺傷力擱一邊不說,光是波及的範圍就大得驚人。
想了想,他的嘴角彎起溫脈而和善的弧度,商伯暘和邵玉城瞥見他這個笑,心裡同時哆嗦了一下。
傅言揚聲道:“你們是不是覺得,這個長得又醜、性格又驕縱的女人,能得到江總青睞,實在是太沒道理了?”
一小部分沉不住氣的人點了點頭,還有另一部分面色複雜,半晌沒表態。
“我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居然還有敢點頭的。”傅言收起笑容對人事部的孫經理道,“把這些人都請出去吧,連領導的意思都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