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兒落水的情況,所以虞宋那邊肯定是出了什麼要緊的事,自己尋過來找他的。
要緊的事麼……
此時此刻,在江臨眼中,能稱得上要緊的事,不過就那麼一件。
他沒有忘記,在去片場接貝兒之前,他吩咐虞宋做的事——查段子矜的去處。
姚貝兒靠在床頭,病房裡青蒼的白熾燈在她絕美的臉龐上籠罩著一層略顯病態的光影。
她側目看了眼虞宋,笑道:“是你啊,來找阿臨?”
“貝兒小姐。”虞宋恭謹地笑,“我是來找先生的。”
姚貝兒心裡很不樂意,嘴上卻只能微微失落地問:“又有什麼事嗎?”
她看了看江臨從沙發上挺直的背,便知道他已經有起身的念頭了。
“江臨,你又要去忙了?”姚貝兒抓了抓他的衣袖。
江臨揉了揉她的頭髮,“你先睡一覺,好好休息。”
她咬唇,貝齒在蒼白的嘴唇上近乎咬出了血色,“我知道這個要求無禮了,但是……你今天能不能不走?”
江臨的心有些軟,可畢竟牽掛著那個不知下落的女人,硬是出聲道:“先聽聽虞宋怎麼說,事情若不大我就留下陪你。”
“事情要是很大呢?”
江臨抿了下唇,下巴緊緊繃著,如玉的黑眸裡色澤溫淡,“亦程會替我守在這,你不用害怕,晚上好好睡覺,不要亂想。”
“你倒是都安排好了。”姚貝兒輕笑,抬頭直勾勾地瞧著他,“就是不會回來的意思吧?”
江臨修長的眉毛朝中心一攏,深瞳間的光一點點寂滅下去,沉出幾分冷意,“貝兒……”
“好了,我說著玩的。”姚貝兒揮了揮手,“你快去吧,別耽誤你的正事。”
“嗯,那我先走了。”他說完,果真頭也不回地走了。那背影氣質沉穩清貴,卻不帶絲毫留戀和擔憂。
自從他們開始冷戰,姚貝兒就逼迫自己變得通情達理一些。
剛開始是有一些效果,江臨對她變得更加遷就,或許是不忍心拒絕。
可漸漸的她卻發現,他越來越心安理得地享受她的通情達理了,好像她這麼說,剛好給了他一個離開的臺階。
這個認知氣得她心口痛,差點沒直接把床頭櫃上的水果統統砸在地上。
Nancy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江臨從病房裡出來時,走廊裡的周亦程明顯愣住,“先生?您不是在裡面陪貝兒小姐……”
“你先進去替我守著。”江臨淡淡道。
周亦程蹙眉,瞟了虞宋一眼,眼神裡暗含責怪。
彷彿在質問他,為什麼要在這種時候把先生帶出來?
先生確實很久沒有陪貝兒小姐了。好不容易有個機會……
虞宋心下也無奈極了,只好垂著頭,裝作沒看到的樣子。
待周亦程進了病房關好門,江臨的視線才落在了虞宋身上,“什麼事,說吧。”
虞宋剛要開口,樓梯口卻突然傳來了一陣喧鬧。
幾個身穿制服、佩戴著警徽的人闖了上來,為首的警察出示了警務工作者的證件,“請問姚貝兒小姐在哪?”
虞宋看了看江臨,見後者神色晦漠,便主動接話道:“幾位警官……有何貴幹?”
為首的警察面無表情地與他對視,“不好意思,出於工作的保密性,我們必須要見到姚貝兒小姐本人才能解釋。”
“我是貝兒的家屬。”江臨插進話來,溫和儒雅的眉目此刻卻像出鞘的刀劍,輕寒鋒利,“還是幾位一定要我請陸局長親自來交代?”
陸局長是鬱城警署裡地位最高的領導,亦是商伯暘的朋友。
為首的警察狐疑地打量著他,身後跟著的年輕警員們也面面相覷地猶豫著,誰也沒開口。
江臨對虞宋道:“給商伯暘打電話。”
“不用了。”聽到商伯暘三個字,為首的警察臉色一變,“原來是商公子的朋友,失敬。”
鬱城警法界混的,誰不知道商家獨子商伯暘和陸局長平日裡走的就近?警察不敢再有隱瞞,和盤托出道:“藍月影視的電影母帶遭人複製盜竊,姚小姐……是重要嫌疑人。”
江臨眉頭一擰,虞宋卻是直接叫出聲來:“不可能!你們怎麼這麼確定?”
“不能說是百分百確定。”警察道,“但是涉嫌洩密的隨身碟插蓋,在劇組的一套戲服裡找到了。”
“戲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