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疾步走去。
走到那敞了一半的門前時,他的臉色忽而一變,冷聲問候在佛堂門外的保鏢:“她人呢?”
佛像下的蒲團處空空如也,哪還有剛才跪坐在那裡的女人纖瘦的身影?
保鏢被他驟然冷凝的口氣嚇了一跳,忙道:“先生放心,段小姐還在裡面,一步都沒出來過。”
江臨俊眉微蹙,黑玉般深沉如澤的眼瞳裡劃過一縷疑思。在裡面,卻不在誦經?
“她在幹什麼?”
保鏢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又想起裡面的女人說的話,頭皮麻了麻,還是鼓起勇氣叫住了正準備舉步往裡走的男人:“先生,段小姐剛才特意叮囑我轉告您,暫時……不要進去打擾。”
打擾?
江臨胸口一窒,心裡無端生出些怒意來,表情瞬間陰沉了不少。
他掃了保鏢一眼,薄唇抿成了直線:“你先下去。”
“是,先生。”
保鏢臨走前,餘光瞟見男人推門而入的側影。
江臨的目光在短時間內掠過整間佛堂,很快便找見本該跪在佛像下用心誦經的女人,卻坐在角落的木桌旁。
桌上擺著記錄了遊客們請香情況的小簿子,還有一根廉價的簽字筆。
她握著筆,認真地寫著什麼。
江臨微怔,心裡陡然有種抓不住的念頭一閃而過。
她的眉眼如她的身材一般纖細,不同於工作時的冷凝和嚴苛,此刻她漂亮的褐瞳倒映著佛堂裡略顯昏暗的燈光,捲曲優雅的長髮從耳鬢垂下,竟呈現出了幾絲勾人心魄的嫵媚溫柔來。
看得出她將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事物上,就連男人是什麼時候走近的,她都沒有察覺。
江臨繞到她身後,低眉便看清了段子矜手裡正在抄的東西。
是地藏經。
她照著他的摘錄的部分,一筆一劃,異常鄭重地抄寫著。
上午才纏上的紗布被她拆開隨意扔在桌上,白色的紗布表面有乾涸了的血跡,雖然只有一兩點,卻也刺著人的眼球。
他突然明白她為什麼不想讓他進來了。
大概是怕他看見她這樣胡來會生氣。
江臨的確有點生氣。可是,他還沒開口,便又聽到她的聲音低低融進微涼的空氣裡:“伯母,我是段悠,江臨跟您提過我嗎?他的手受傷了,剩下的三遍由我代筆吧,絕對不是對您不敬,希望您能體諒他。”
江臨的視線擦過她的肩頭落在簽字筆的筆尖上,又像是透過了那一點,看到了什麼很遙遠的地方。
眸光如月下的寒江,無波無瀾,卻深不見底……
想起七年前江臨對她說過的話,段子矜的筆停了停,話音裡染了點輕得可以忽略的失落,“七年前因為不合規矩,他不肯帶我過來,這次……也許我還是不能去後山看您,您要是生氣的話,就給江臨託夢吧,說他也好,罵他也好。”
身後男人的黑眸裡,慢慢浮上幾許啼笑皆非。
說他也好,罵他也好?
她還真是大度。
“嗯,說他也好,罵他也好。”段子矜又唸叨了一遍,“多罵他幾次,罵久一點他才長記性。”
男人的臉色有點難看了。
她卻低嘆道:“他一定很想你,如果能託夢的話……說他也好,罵他也好,這個夢做久一點才好。”
江臨的身體驀地一僵,氣管好像被誰緊緊攥住,無法呼吸,整個胸腔都在疼。
她永遠都有讓他措手不及的本事。
心中洶湧的巨浪拍打上崖岸,他忽然伸出手臂,將她瘦弱的身影完全壓入懷裡。
段子矜手裡的筆“啪”地一聲掉在了木桌上,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熟悉的薄荷香包圍。
“江臨?”她神色很尷尬極了,“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沒多久。”他低笑。
那她剛才的話,他聽到了多少?段子矜的臉色不太自然了,惱火道:“我說了不讓你進來的!”
“我不進來,你還打算說我多少壞話?”男人像故意懲罰她似的,薄唇擦著她的耳唇,段子矜不舒服地在他懷裡動了動身體,他的手卻將她錮得更牢,不讓她閃躲,與此同時,嗓音啞了幾度地開口問她,“段悠是誰?”
…本章完結…
☆、第150章 悠悠,我心
江臨問完這句話,把她整個人從椅子上帶起來,自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