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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候,清雋的眉眼刻著深深的戾氣。

又沉又冷又鋒利,與他平時溫和平淡的模樣出入甚大。

怕是段小姐非但不同意,還說了許多讓先生介懷的話。

他早就看出來了,先生心裡有一股怒意,從得知段小姐受傷開始就忍著沒有發作。

後來接踵而至的麻煩越來越多。

Town家在英國那邊使了不少的猛力,公司一度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好在傅三爺、商少爺和邵公子都一直全力幫先生頂著,先生這才能抽出一些精力來應付法院不止一次寄去給貝兒小姐的傳票。

事情真的非常棘手,並且來得很不尋常,似乎有人在刻意把這件事宣揚大,逼先生不得不出手。

否則以他對先生的瞭解……但凡有一丁點其他的辦法,他也不會做傷害段小姐的事。

畢竟她疼,他更甚。

虞宋曾問過周亦程,為什麼不讓先生找個無關緊要的人頂罪。

周亦程是先生的行政秘書,頭腦睿智,跟在先生身邊大風大浪也沒少見,在手段和作風上像極了先生。相比之下,虞宋心思細膩,倒是更偏生活助理一些。

讓段小姐去頂罪,便是周亦程遊說先生做的決定。

周亦程回答說,這是有人故意佈下的局,若是先生不主動迎擊,下一次也許就不是這麼簡單的意外了。最明智的辦法,就是將計就計,順藤摸瓜。但是讓別人去給貝兒小姐頂罪,終歸是不保險的,除非先生殺了那人滅口,否則,敵在暗我在明,以佈局人莫測的身份和實力,說不準會去收買為貝兒小姐頂罪的人,反過來指認先生。

虞宋更為奇怪,“難道找段小姐就保險了?”

周亦程沉默了片刻,口氣莫測,“我認為,也不保險,但我不明白先生怎麼想的。”

不明白?有什麼可不明白的?

虞宋亦是緘默不語。其實說來說去,先生不過是覺得,若這世上有一個人終其一生都不會背叛他,那麼這個人……

一定是段小姐吧。

他們相識的時間並不長,這種信任,很沒道理。

可它就是確確實實地成立了。

就比如,有個詞,叫傾蓋如故。

意思是兩人剛剛認識,卻像相知已久的故人。

即便先生真的將段小姐帶上法庭,還能真定了她的罪、讓她去坐牢不成?

也不過就是走個形式,至多一個星期,等到風頭過去,他們也差不多查出幕後黑手是誰時……

無論付出多大代價,先生也會把段小姐平安無事地保出來。

江臨沒有在客廳和臥室多做停留,一回家就徑直走進書房,這兩三天他夜夜睡在這裡。

虞宋跟了進去,剛一進門,便聽到各種東西砸在地上的聲音。

再看那張低調卻價值不菲的檀木書桌上,此刻已是空空如也,所有的資料、資料夾、筆筒乃至手提電腦,都七零八落地摔在地毯上。

他抬頭,正望見先生的臉,以他挺拔的眉骨為分界線,一半被光線照得鋒利刺眼,另一半融在晦暗的陰影裡,寂涼幽深。

手機忽然響了響,虞宋按下接聽鍵,那邊不知說了些什麼,他神情一凜。

江臨深沉如月下寒江的視線已然掃了過來。

虞宋掛掉電話,表情肅然聲道:“先生,盜竊《傾城》母帶的嫌疑人……查到了。”

江臨眸光一凝,說出一個名字,語氣平淡道:“是她的人吧。”

虞宋驚愕,“您都知道?”

江臨頷首,點燃了一根菸。

煙霧嫋嫋中,他的俊顏更加看不清晰,“一開始,我想不通的只是她打算做什麼。”

“那現在……”

現在他想通了。

思及至此,江臨心臟突然劇烈的跳動了一下。

回憶起今天在病房裡,女人疏離淡漠、拒他於千里之外的態度,還有她最後那句——江臨,不要拿我對你的愛做籌碼,因為決定權……不在你手上。

他忍不住伸手按住脹痛的胸腔,那疼痛盤踞體內,要撐破他的血脈一般。

這些痛楚,卻讓他驀然間懂得,那人佈下這個局真正的含義。

江臨漆黑的眸子如一口古井,半點波瀾也無,“法院給的最晚開庭期限是什麼時候?”

“回先生,三天以後。”

江臨沉聲道:“通知醫院,三天之內,我要見到段子矜完好無損地站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