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地搖頭,“那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唐季遲步步緊逼。
段子矜頓了頓,“那時候,選擇權在我手裡,我只想讓他活下去。”
活著,才有無限的可能。他還那麼年輕,他有比所有人都光明的未來……
她要他活著。
“不過……被你這樣一說,我才發現我自己原來這麼差勁。”段子矜自顧自地說著,笑容裡帶著輕嘲,“六年前我自私地替他做了選擇,六年後又自私地毀約、自私地想和他重新來過……”
“Nancy小姐,就是當年的黎南希吧?”
“是。”男人低聲應道。
段子矜絕望地閉上眼,“我早該想到的……”
唐季遲抬眸,透過玻璃窗依然能看到江家的莊園,他們已經開著車圍著園子繞了將近半個小時,“永遠都不要指望一個趁人之危的小人能夠學會公平競爭。今天晚上你是跟我走,還是留下?”
…本章完結…
☆、第170章 倘若沒有她
這個晚上格外漫長,幾乎所有人都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清晨的陽光鑽進窗簾之間的縫隙,落在空曠的地板上。
床上的男人整條精壯的手臂搭在黑色的鵝絨被上,麥色的面板毫無瑕疵,露出肌肉流暢的線條。不知道他已經醒了多久,也不知道他睜著眼睛在看什麼,眸光在昏暗的空氣中,顯得深沉,緊迫,令人窒息。
Nancy開啟臥室的門進來時,看到這一幕不禁怔了怔,“你醒了?”
男人這才動了動眼眸,視線淡淡鎖在她身上,“嗯。”
Nancy在他的注視下莞爾一笑,“你放心,昨天你昏倒的時候,沒有旁人看到。後來我差人告訴江姍,你是被我父親請走的,她也沒懷疑什麼。”
“謝謝。”江臨的嗓音沙啞疲憊,說完話又重新閉上了眼。
六年前他生病的事曾經傳到江家人的耳朵裡,不過他們大約以為那時候他就已經痊癒了,或是就算留下了後遺症,也不該如此嚴重。再加上這幾年來他有意無意地掩飾,連玉城、伯暘他們都一併瞞過。這件事,除了他和他的醫療團隊外,知情人就只有Leopold公爵的長女,Nancy小姐。
“除了這兩個字,你就沒有什麼別的想對我說?”Nancy緩緩走到他的床邊坐了下來,伸手握住他的手。
江臨的眼睛慢慢睜開,烏黑的眸中波瀾不興。他的語氣亦是平淡,“這是第三次麻煩你了,總歸江臨都是要說一聲謝的。”
“還是這麼見外的話。”Nancy輕輕地笑,拉過被子為他蓋好,“你是要成為我丈夫的人,為你做什麼,都是我應該的。”
男人俊長濃黑的眉毛微微蹙起,薄唇抿了下,未發一言。
Nancy伸手,展平他的雙眉,輕聲道:“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這都多少年過去了?八歲那年,父親第一次安排我和你見面的時候,我還讓大管家的女兒Amy穿著我的衣服,替我去見你。結果發生了什麼,你還記得嗎?”
彷彿也回憶起了以前,男人緊抿的薄唇漸漸鬆開一抹笑意,低低道:“記得,我把馮·布勞恩家的那小子推了上去,自己在後花園裡躲清閒。”
Nancy笑得有些恍惚,視線像是透過了眼前一點,看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然後我跑去後花園裡,看到了你。”
那年,那天,他還是個未滿18歲的少年,卻也足以從深邃而英俊的輪廓,還有那份冷清矜貴的氣質中,看出他日後的非凡。
“看到你第一眼,我就覺得自己完了。”Nancy笑道,“身為公爵的女兒,我竟然喜歡上了一個身份不明的男孩子,而且他還是黑頭髮,黑眼睛,看上去和我們長得都不一樣。”
男人眯著眼睛,似乎能感受到當時的陽光。當時,他的家庭還和善美滿,他和馮·布勞恩家的小少爺還手足情深,甚至他還在為身為Willebrand家的後代,而感到無上榮耀。
記憶猛地被掐斷在腦海裡,不願再想下去,因為如今,早已面目全非。
“我記得你24歲離開家的那一年,跟我說過,你想通了就會回來。”Nancy低聲道,“我等了你八年了,可你連命懸一線時,都沒想過要來找我。如果不是那時我剛好派人去了中國,你就已經不在了,Lenn,你知道嗎?”
江臨看著她,平靜而有力地開口:“在中國最開始那兩年的事情,我不記得了。再後來……”他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