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臨咬牙道:“段子矜,別這樣看著我。”
他向來把什麼事都安排得有條不紊,人生頭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手足無措。
心頭濃烈的情緒得不到排解,他只能把她箍得更緊一些,貼著他的胸膛,或是融進他身體才好。這樣的姿勢,兩個人都不舒服,但是江臨始終沒有鬆手。
直到段子矜的額頭忽然開始冒汗,小小的身子縮成一團。
江臨驚了驚,放開她一些,手掌不自覺地捏緊她的肩膀,低喝道:“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告訴我!”
“胃……”她艱難吐字。
胃疼得厲害。
江臨又是驚怒又是心疼,寒聲道:“段子矜,你最好不要告訴我你一整天都沒吃東西!”
是啊,這不是廢話嗎?她有六個多小時奔波在G市與鬱城間的高速路上,又失去了至親,還有什麼心情和時間吃飯?
江臨不敢再緊緊禁錮著她,怕壓著她的胃。沉黑的眸子眄向洞外,濃眉蹙起。
原本想在這裡等到雨停,看樣子,他必須想辦法立刻帶她回實驗樓去。
江臨脫下自己的外套,擰乾水罩在她頭頂,“披好,外面雨大。”
意識到他要做什麼,段子矜扯住了他,費力道:“你先走,快到零點了……”
江臨怒道:“閉嘴,段子矜!”
他很想告訴她,總院已經決定今天不啟動G市的觀測點了。
可是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那會讓她所有的努力付諸東流。
段子矜窩在江臨懷裡,用手輕輕按揉胃部,總算稍微緩解了一些。
外面風雨如晦,涿在江臨的臉上,砸出小小的水花,雨水淌過他的頭髮、臉頰,整個人像在水裡泡過的,凌亂極了,但他卻把她護得很好,手工西裝半蓋在她的頭上,阻隔了漫天風雨。
段子矜輕輕握住了他的手掌,“揹著我吧,抱著不舒服。”
“忍忍。”他俯下身子吻了吻她的頭頂。
段子矜卻執意搖頭,“不想忍。”
江臨皺了眉,心裡生出些許躁意,卻還是依言將她放下,重新背了起來。
段子矜嘴角彎起淺淺的弧度,藕臂不去環住他的脖子,卻將他的西裝披在身後,抬手撐開。
雨水落在西裝上,是她為他撐起了傘。
江臨挺直的背微微一震,心瓣又漫上一絲疼。
揹著怎麼會比抱著舒服。
她無非就是想為他遮風擋雨。
他越發看不懂段子矜了,也許從來就沒懂過。她明明擁有可與貝兒一較高下的傲慢與倔強,可偏偏每次卻都卑微到了塵埃裡。
江臨有些相信她愛他了。除了愛,還有什麼能讓一個原本驕傲的人卑微至此?
他靜默了幾秒,沉聲道:“累了就下來。”
段子矜“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