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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

顧三聽到這裡,微微冷了眉眼,唇角笑意凝住,低聲喝住簡二。

簡二擠兌起人的時候渾然不覺,此時去看宋容山,一張冷峻的臉臉色的確不好看,額角青筋微露,垂著眉眼像是在剋制什麼。

他生氣了。

簡二和他那麼多年,知道他是生氣了。

也立刻回過味兒來,知道自己那句“宋家出來的,再怎麼也是個少爺不是?”給傷到了心。

簡二眉眼間就有些頗不好意思,咬著朱唇看了他一會兒,認錯似的喊“小容子。”

宋容山不理她,轉過頭去看伊萬。

伊萬正好在給她扣扣子,“很可能是輕微的低血糖,可能需要補充一點糖分。”

“還有,你們說她是掉色生物,可是她的基本身體特徵和生理活動,和我們人類是一樣的。”

宋容山抿了抿薄唇,一副沉思的樣子。

“總之,把她帶到萊因哈特,我給她做一個全面檢查。”

宋容山點點頭,搶在伊萬之前把她抱在懷裡,她的腦袋就耷拉在他胸前,額頭冰冷。

宋容山不敢用力,生怕她就給碎了。

在她的身上,一切皆有可能。

宋容山把她送進萊因哈特的診室的時候,她似乎有些微微轉醒,眼睛睜開一點點,水光瀰漫,實在是再可憐不過。

宋容山下意識地就握住了她的指尖。

這貨的指尖也是又細又小的,軟軟白白,像小小的玉石。

伊萬看到這兒,沒好氣地說:“您老能把手先放開嗎?又不是不還給你。”

宋容山臉上有些麻,乖覺地放開了她。

顧三在一旁訕笑,“小夫妻生死離別似的。”

宋容山反駁了一句:“才不是什麼小夫妻。”

可是沒人搭理他。

萊因哈特的的這條走廊人很少,極安靜。因為這裡是較為隱秘的科研部。

白色大理石的走廊光線昏暗,彩繪天花板上刻著《聖經故事》,上帝面目慈悲,亞當眼神純粹。

這或許是醫生這群人腦中臆想的最好的醫患關係。

顧三臨時接到了一個電話,語氣急促,沒有平時談笑自若、成竹在胸的意味。

似乎是出了什麼事。

顧三直直地看向宋容山,鹿眼裡光線不知怎麼的有些忽明忽暗,“容山,你二伯伯挪走了你的教育基金。”

宋容山愣在那裡。

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他將失去目前最大宗的經濟收入。

經濟決定人生。

宋容山只是淡淡地嘆了口氣,臉上竟然抿出一些荒唐的笑意,在頭頂水晶吊燈的照射下顯得蒼白,他的喉嚨啞住,“我知道會有那麼一天,只是不知道這一天來得那麼快。”

他有些憤恨,“他是想逼死我們所有人嗎?”

簡二在一旁聽到,臉上沒有平時的嬉皮笑臉,竟然顯得有幾分沉靜如水,“小容子,要不然,你跟著顧三幹吧。你脫離宋家吧。”

宋容山苦笑出身,劍眉微微皺起,面上露出了萬分的無可奈何,“可是,她怎麼辦呢?她在那個水鄉怎麼辦呢?”

他在這裡活得這般苟延殘喘,難道沒有想過和宋家一刀兩斷?

難道他真的稀罕宋家的少爺頭銜又盯著這個少爺頭銜受宋家的百般折辱?

世家的青年男女都在說,宋家那個最么的,長得冷硬難折,一副青山雪松的樣子,實際上,軟蛋一個。

沒有出去拼搏的鬥志,毫無反擊之力地被宋家外放,丟到這個大學這個他之前幾乎從來沒有接觸過也沒有考慮過的專業,學著沒有用處的東西,也沒有翻盤的機會。

他終日奔波,甚至有人聽說宋家那小少爺去打了零工,暗地裡哪個不是落盡下石的。

他本可以不過這樣的人生,世間萬般事,若是沒有不該有的執念,哪裡不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可是,他就是不行,他就是得這樣戰戰兢兢地過被宋家外放卻又被無時無刻不被掌握的一生。

因為,水鄉那兒,有個人要靠他活著呢。

宋容山過了這麼些年,愣是忍住了一句抱怨不敢有,也不能有。

可是這時,不知怎麼的,覺得那麼多年的怨憤都在片刻聚集,像是百川歸海,他帶著哭腔說:“為什麼呀?為什麼要靠我活著呀?為什麼人和人要有這樣互相傷害的關係?”

簡二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