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知蘇黎那天從花城離開之後就在吃老本,身上並沒有多少錢,但是秦殊居然將她帶到了l市最有名的法式料理店。
她不喜歡法式料理,更不喜歡這裡貴的像是搶錢一樣的價格。
但話已經出口,不得不請,她瞪著餐桌對面點單的秦殊。目光幾乎要在他身上剜出一個洞來。
她電話又響了,依然是薛舜,她盯著看了一會兒,被秦殊奪了過去。
“不想接就不要勉強自己,吃飯的時候專心一點。”
見服務員走開,她才知道他在她對著發呆的空兒已經把單電完了,不僅給自己點了,還給她也點了死貴的牛扒還有鵝肝凍等一堆。
她摸了摸自己包裡的卡,覺得心在滴血。
橫豎這錢也是花定了,她攥了攥拳頭,下定決心,至少要把本吃回來,秦殊看到她坐在那裡一言不發卻風雲變幻的臉色,實在覺得有些好笑。
“我以前在英國的時候有這麼個毛病。結束官司之後,有時候跟客戶,有時候跟朋友,總是要一起吃頓飯慶祝一下的。”他表情彷彿在懷念,“做我們這行,神經總是繃得很緊,放鬆的時候很難得,可我覺得你好像比我還要糟糕,一直活的這麼壓抑,不累麼?”
她愣了一下,這才明白過來他為什麼突然要一起吃飯。
她微微笑了一下,有些鄙夷地掃了一眼桌上的果汁。
誠如陸仲顏所說,秦殊是一個非常沒有情趣,古板的老男人,生活一板一眼,非常注重生活品質但太過死板,認識秦殊這段時間裡,她發現他不抽菸,滴酒不沾,沒有任何不良嗜好,又有重度的潔癖,這種生活方式簡直是匪夷所思的。
“你回l市沒多久,怎麼知道這家餐廳的?”她努力放鬆下來,問他。
“我用谷歌搜尋了l市最乾淨的餐廳,然後搜到這家。”
她擰眉。
好吧,乾淨……
她說:“我可真好奇你這樣的人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說話間,牛扒上來了,她掃了一眼,近距離聞見牛扒的味道,油然而生一股子噁心的感覺,手掩住嘴巴,只覺得胃裡面翻江倒海的。
他已經開始用刀叉切牛扒了,意識到她不動,抬頭看了一眼,發現她臉色難看。
“你……”
他還沒說完,她一把推開椅子就快步往洗手間去。
在洗手間吐了個昏天暗地,她難受的要死,明明沒有吃多少東西,始終覺得胃裡在反酸。
她休息了一會兒,緩過神來,出去漱口,洗了把臉,又等了一會兒才回去。
然後發現,秦殊已經吃的差不多了。
“秦律師,你真沒有紳士風度啊,都不會等我一下。”
“紳士風度是什麼東西,能吃嗎?”
她恨恨地坐了回去,一看到牛扒又有些噁心,表情很痛苦。
“快吃。”秦殊催。
“還有些噁心。”
“那不吃了?”
她搖搖頭,骨子裡面的窮酸氣讓她不願意放棄這塊花了大價錢的牛扒。
可是剛切下一塊她就受不了,又跑了一趟洗手間去吐。
第三次坐下來的時候,秦殊看著她複雜的表情,好心地道:“別為難自己了,吃不了就算了吧。”
她小臉皺成一團搖搖頭,“不行,我得把本吃回來。”
秦殊啞然。半響,看著她用叉子叉著牛扒視死如歸往嘴裡塞的表情噗嗤笑出聲來。
“哈哈……”他笑的停不下來,“你是不是想笑死我!這算是什麼理由……”
她強忍著噁心咬了小小一口,淚眼婆娑看著他,嘴巴里面含混不清:“你還幸災樂禍!”
他停下笑皺眉:“別含著東西說話,髒死了。”
她早就習慣他的潔癖,不要命地往前湊著又說了一句:“我就說,你能拿我怎麼樣?”
幾乎是本能使然,他順手扯了一邊的紙巾就往她嘴巴上按過去了。
手指隔著薄薄的紙巾觸到她的唇,柔軟的,溫熱的,他愣了一下。
紙巾上方,她那雙靈動的眼眸也靜了下來,凝住他。他聽見心臟漏掉一拍。
不過幾秒,她又起身去洗手間吐了。
再回來,整個人臉色蒼白,腳步都有些虛,他已經黑了臉,“帶你吃飯真掃興。”
她連話也不想說,招手要結帳,他有些不耐煩地道:“已經結過了。”
說完就往外走,她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