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宋禕發來訊息,說起實驗室誤傷的事情,他想著應該站起來就走啊,買張飛機票肆無忌憚的去她身邊,真隔離的話隔著玻璃看兩眼也安心啊,最終還是隻是簡單地說了照顧自己一類的話。放下手機的時候,時磊砸了一下床,又拿起手機給自己那家小公司的股東逐個打電話,明確表示自己要把新產品轉讓出去,最後一次努力地試圖說服大家。結果依舊是有人願意有人不願意,不願意的他開始直接談價錢,這樣的情形下,大家都明白了時磊的決心,畢竟都是同學校友,念著些情分,除了兩個直接出讓股份,其餘的也都隨了他了。老B作為技術入股的股東,在時磊的電話掛掉後又打了進來,問他:“是不是碰到什麼事情了?你這麼著急賣產品,那個只能算是半成品啊,不如再等我們測試實驗做一段時間啊!”
時磊繃不住了,在寂寞的黑夜裡,他一個人坐在大大的別墅的頂層地毯上,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洩口,開始傾訴:“老B,你知道嗎?少爺我沒錢了,我老爸要破產了,我做兒子的怎麼能讓他一無所有,甚至還要站在被告席上,或者更糟糕一點,老都老了,還要進去一次體驗人生呢?”
老B沉默了,過了許久,才說:“知道了,賣吧,我的錢就別給了。”
時磊四處籌錢的時候,宋禕在找他,連續一天一夜聯絡不上的情況簡直是不可思議,這是那個粘人天下第一撒嬌世界冠軍的時磊乾的事兒嗎?他這是要找死嗎?宋禕一邊想著“膽子大了吧”,一邊不免越來越擔心,難不成出了什麼事嗎?
單位裡還在等宋禕的答覆,上午的時候,主任很嚴肅地找她談話,正式通知她被選入了第二批赴法國培訓的名單,說:“如果你沒什麼意見的話,我們就把名單報出去了。”
宋禕坐在那裡,雙手握拳,又攤開,直視主任的眼睛,回答:“我當然要去,謝謝您。可是,我想請幾天假,回家處理點事情。”
“好,把你手上的事情先安排好。”
宋禕下定決心的事情,是一定要做到的,現在她下定決心要找時磊問個清楚,很有一副“居然給老孃玩消失,看我不玩死你的”的狠勁兒。感謝這個時代的交通發達,當天下午,她已經到了時磊的家鄉,看著手機上依舊一片空白的迴音,幾乎是咬著牙齒,憑著記憶裡他說過的話,找到了他家別墅所在的小區。然後,就是刷臉的時代了,宋禕巧笑倩兮地拿著手機跟門口的保安說:“師傅啊,不好意思,我問下有一戶姓時的人家住在哪一幢啊?”見對方一臉的懷疑,就拿手機翻出和時磊的照片,“您看,這是我大學同學,我從學校過來順便來看看同學,可是他電話打不通啊,您看,我還帶了禮物。”說完她又揚了下手提袋,裡面鼓鼓囊囊,但其實只是姨媽巾。
宋禕笑得這樣美好,還不忘眨眨眼睛的模樣終於感動了保安,對她說:“是在談物件吧?11…A,中午還看見那小夥子開著車子進去的。”
“謝謝啦,您真是太好心了!”宋禕笑著,轉過頭,臉一下子繃緊了:媽蛋,老孃還擔心你出事,你特麼的開車進出在家不接電話,你等死吧你!
就這樣殺氣騰騰地衝到了時磊家,按門鈴的時候,宋禕還想著如果他父母在的話就先用眼神凌遲了再說,可是門開了,裡面出來幾個陌生人,路過她的時候還問了:“你也是來看房子的?”而時磊,跟在他們後面,看見宋禕的時候,明顯一愣,繼而,就盯著不肯放了。
宋禕也盯著他看,兩個人隔著大門的矮柵欄,就這樣出神地對望了,帥氣的小夥雙手插在口袋裡站在花園的內側,漂亮的姑娘提著包站在花園的外側,背景完全像是一幅畫,冬天的蕭索的花園,藍頂的漂亮歐式住宅,甚至還有臘梅花的黯淡的香氣,一切都好像可以定格,留在記憶裡最好的一幀畫。直到宋禕的眼神越來越冷,幾乎眯著眼睛斜睨著時磊,擠出幾個字:“你還沒死啊?”然後轉身就走。
時磊的反應絕對是下意識的,他說:“老婆,對不起,我錯了,我很混亂。”然後拉開柵欄的門就去追她,碰到她胳膊的時候用力拉了一把,聲音變成可憐巴巴的哀求,“到家裡說,好不好?好不好?”
宋禕被不情不願地拖進了家裡,到門口的時候還不忘問一句:“哎,那個,你爸媽不在吧?”
時磊還是拉著她的手繼續往裡面走,客廳裡有些亂,打包的東西,還有被搬在一邊的傢俱,偌大的房子有種冷冷清清的感覺,宋禕站定了,問:“在賣房子?”
時磊站在她的對面,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她:“嗯。”
“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