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屋看著她,再看了眼她懷裡睡得很甜的劉鹿,問:“你累麼?”
原鷺搖搖頭:“前面不遠就是酒店,一會到了再抱她下去。”
俞維屋覺得她肯定累了,就連說話的語氣都聽出了幾分勉強支撐,於是伸過手來要抱劉鹿。
原鷺制止:“行了,快開吧,我還能支撐一會兒。”
俞維屋無奈地搖了搖頭,只能把車開到路面極限,儘量快點把劉鹿送到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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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停在酒店門口,他下車,酒店人員立即迎上前。
“俞先生。”
“幫我把車靠邊停一停,很快就出來。”
俞維屋拉開副駕的門,把劉鹿小心地從原鷺的腿上抱起來,掃了眼她的腿,皺著眉說:“你不用下車,我很快出來。”
“好。”
原鷺的腿麻得像千萬只螞蟻在上面爬,在車裡坐了一會,還是沒有感覺好些,便打算下車走動走動活絡血脈筋骨。
車被酒店的人停在了一顆榕樹下,原鷺開啟車門,陽光從榕樹的葉子裡掉落下來,斑駁細碎的陽光穿透葉子間的縫隙,像極了星光墜落在地面上。
她撐著車門從車裡下來,剛試著把巨麻無比的腳落在地面上,俞維屋就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一把攙住了她。
“謝謝。”她的腿抖得有些厲害。
她藉著他腕上的力道試著走了幾步,覺得好些了,停頓下來,抬頭看了看參天榕樹。
“很高啊。”
“感覺好點了麼?”
“好多了。”
“對不起。”
“嗯?”
“收回那句話。”
“……哪句?”
“你不適合做媒體這行。”
原鷺笑了笑,睫毛暈染著金色璀璨的陽光,緩緩偏過臉來,看他:“不是白敬惜,所以,我到底像誰……?”
☆、第五十九章
從那晚的舞會開始,棚屋裡的相遇、城西爆炸現場、再到早上的醫院偶遇,很多時候原鷺都很難說服自己這些都只是巧合。
像他經常說的那句:“原小姐,巧。”
她是原小姐,不是巧小姐。
原鷺的眼神裡帶著點質問,琥珀色的眼瞳那麼直白地與他對視。
俞維屋盯著她的眼睛有一瞬的失神,眉頭漸鎖,吹了個響哨,抬頭去看榕樹的枝幹。
“你正上方的位置停了幾隻麻雀。”
顧左右而言他,是商人企業家面對記者時的圓滑與狡詐,原鷺卻有著媒體人的窮追不捨與一問到底精神,繼續道:“如果只是因為我與某個人相似而讓俞先生這麼慷慨地優待我,無論是我,又或者是那個人,肯定都不太會希望自己或替代或被替代,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個體,沒有人會希望自己的獨一無二被破壞。”
俞維屋的一隻手攙著她,另一隻手不留痕跡地插。進了褲子口袋裡,筆挺地站著,在破碎的陽光裡漸漸失去笑容。
“你的性格還真是讓人頭疼。”他略帶輕嘲地說。
原鷺試著讓自己獨立走出兩步,忍著腳底還沒完全恢復的麻痺,邁開步子。
她走得踉蹌,俞維屋卻只是冷漠地站在一旁看著她步履蹣跚。
原鷺彎腰去揉小腿肚,低著頭說:“白敬惜找過我。”
俞維屋調整了站姿,兩隻手微微抱臂,眉頭緊皺地問:“她找你說什麼?”
原鷺學著他剛剛嘲弄的語氣,哼笑了一聲說:“我們就不能聊天麼?好像法律裡也沒規定兩個女人聊天會犯法呀,放心,我們這還沒到‘三個女人’一臺戲的地步。”
原鷺意有所指,三個女人,很顯然指的是高寧、白敬惜,還有她自己。
俞維屋語氣嚴肅:“你聽到了什麼?”
“沒有,白敬惜不願意多透露,她是個很有原則和底線的人,不會說不該說的事,絕不會輕易被人套出來。”
“你套她的話?”
覺得小腿沒那麼麻了,原鷺最後摁了摁,直起身,和他面對面,說:“不該套嗎?你下了這麼大的一盤棋,我作為你的棋子總該知道一些內。幕,不然怎麼能做你最拿手的一枚棋子?”
俞維屋沉默了一會,眼睛盯著她修長筆直的小腿:“並沒有把你當棋子。”
原鷺勾起右邊的唇角,用一種輕蔑的笑容去看他。
“你不信?”
“我憑什麼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