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霍皙告饒,把臉埋在枕頭裡哭,頭髮亂七八糟糊在臉上,沈斯亮給她拎起來放到枕頭上躺好,又把被給她蓋上,起身去浴室洗澡。
這場情事發生的突如其來,過程蠱惑人心,可到了結尾,卻讓人難以收場。
唯有互相沉默。
……
第二天一早,沈斯亮先醒過來,他的生物鐘一向很準,尤其是心裡裝著事兒的時候,房間遮光沒拉,只有薄薄一層白色的日光簾。
招待所後頭正對著一面山,鬱鬱蔥蔥的綠色伴著天光透進來,一室靜謐。
霍皙睡得正安穩。
她睡覺的時候趴在床上,臉朝裡,呼吸聲很輕。
沈斯亮無聲穿衣洗漱,然後對著鏡子整理儀容儀表。他今天破天荒的換了軍裝,標準正式的夏常服。
霍皙扭過頭,睜開眼睛,黑漆漆地盯著他。被子蓋到她胸線以下的位置,露出大片脊背,女人年輕柔軟的線條在晨光中非常美好。
從鏡子裡不經意撇她的目光,沈斯亮頓了一下,他扣好衣領最後一顆釦子,想了想,走過來。
“我出去一趟,看個朋友。”
她說話的時候嗓子是啞的,張一張嘴,略覺羞恥,霍皙閉上眼睛,把頭轉過去:“我走的時候給你鎖好門,你記得帶房卡。”
她越這樣,沈斯亮越心疼。
想起昨天小偉跟他說的話,沈斯亮用手摸了摸她毛絨絨的頭髮,有點誘哄的趨勢:“你……跟我一起去?”
霍皙冷笑:“我要開會。”
沈斯亮收回手,本來想再和她說點什麼,終究還是沒跨過自己那道坎兒,面子的坎兒。他起身,關上門,說:“我走了。”
……
其實沈斯亮是一大早去醫院給小偉送早飯的。
他在南京待的時間不多,北京那邊還有很多事兒壓著,就這兩天假,想趁著今天多陪陪他,他在醫院不遠的地方給小偉和他媳婦帶了點早餐,上樓的時候,護士正在抽血。邢菲在病房裡端著水盆要去洗漱。
倆人在樓梯間遇見。
沈斯亮跟她點點頭:“嫂子,今天我陪著小偉,你回家好好照顧孩子吧。”
邢菲有點不好意思:“大早上的,真是辛苦你惦記,還跑一趟。”
“沒事兒。”
邢菲不太好意思:“小偉正抽血呢,你先進去坐坐,我去洗個臉。”
“嫂子,你先等會兒。”沈斯亮把帶來的早餐隨手掛在門,從褲兜裡掏出一張卡。
“小偉在這兒我也幫不上什麼忙,這邊雖然有勞顯,但那孫子也有自己的事兒忙,不能總盯著,這個你收著,密碼是卡號後六位,算是我們同學之間給小偉盡的一份心,他要強,我要是給了他肯定不能收,你拿著,就放在你那兒,也別告訴他。”
邢菲吃驚,趕緊推辭:“這可不行,小偉要是知道了非得生氣不可,你留著吧,這邊醫院和護士照顧的都挺好的,我們不缺錢。”
說是這麼說,小偉這病,一次化療就上萬,家裡還有個嗷嗷待哺的孩子,過的有多難,他們兩口子不說,外人全看在眼裡。
沈斯亮順著邢菲的上衣口袋投進去,微微一笑:“你先拿著,留著備用,就當是我給孩子的,裡面沒有多少,就是個心意。”
“就這樣。”沈斯亮拎起門口的早餐袋,不給邢菲拒絕的機會:“我先進去了。”
沈斯亮進屋,把帶來的粥和粉絲湯放在保鮮盒裡,彭小偉放下袖子,讚賞著瞅瞅他一身軍裝。他知道,斯亮這是特地穿給他看的。
他明白昨天自己說的那番話。
他說自己真懷念咱們一塊上學的日子,是懷念他們身上的這身衣裳,懷念他們年輕時候的歲月。
“不錯,真不錯。倍兒精神!”
吃過了早飯,小偉上午要打針,做放射性治療,他怕自己沒空,便趁著邢菲不在的時候跟沈斯亮說心裡話。
“斯亮,哥們兒知道你惦記我,我也有幾句話趁著老婆不在的時候跟你交代。”
沈斯亮點點頭,一反常態的正經:“你說,我都記著。”
……
霍皙從招待所出來,意外碰上勞顯,他正靠在自己的小趴趴車的車門上抽菸。
至於以前大家為什麼管他的車叫趴趴車,一個是他這人有點騷包,喜歡收藏跑車,另一個就是,喜歡在車裡……啪啪啪。
這個典故還是沈斯亮告訴他的,從那以後,霍皙總覺得自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