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幹練少校。
見到霍皙,陸晏棠吃了一驚,霍皙也吃了一驚,不過前者很快就淡定下來,朝她友善笑笑,一點也不見外。
“是來看斯亮的吧?他在裡頭呢,天熱,我去換盆兒水,你先坐。”
聽聽,這話說的,好像她是這個屋的女主人,管著這裡的一切似的。
沈斯亮聞聲趿拉著拖鞋就往外跑,吊著一隻膀子,黑黢黢眼睛盯著她,暗含驚喜笑意:“你怎麼來了?”
他問的高興,可是聽到霍皙耳朵裡,就像是自己攪合了他的好事兒似的。她心裡發堵,沒什麼情緒的望著他:“聽說你受傷了,來看你一眼。沒什麼事兒我就走了。”
這是跟誰鬧脾氣呢。
陸晏棠察覺到兩人之間微妙氣氛,怡然一笑:“你們先說話,我去水房。”
沈斯亮順勢摟住霍皙的腰,往懷裡一帶:“不用,把活兒給她,讓她幹。怎麼說也麻煩你一下午了,回去吧。”
許善宇沒騙霍皙,他確實傷的挺重,整個左手臂都抱著紗布還有固定板,沈斯亮想把陸晏棠手裡的小水盆接過來,奈何自己沒手,便在霍皙腰上不輕不重的捏了一下,提醒她:“接過來啊,老讓人家端著算怎麼回事兒。”
霍皙抿著嘴唇,沉默接過來。
陸晏棠知道沈斯亮的意思,也不讓來讓去,乾脆就把盆遞給霍皙:“行,那你們聊著,我就先回去了。”
她回屋拿起桌上的帽子,扣在頭上,朝他意味深長的笑一笑:“我過幾天再來看你。”
說完,她轉身扭著纖腰走了,沒走兩步,還回頭給沈斯亮敬了個禮,蠻莊重:“早日康復。”
沈斯亮微哂,不太自在:“我這德行就不給你回禮了,心意收到了。”
等陸晏棠走遠了,沈斯亮見走廊四下無人,一隻手給霍皙提溜到病房裡,踢上門,把人抵在牆上,低聲曖昧問她:“你怎麼來了?”
“我給你打過電話。”
霍皙垂下眼:“我手機讓許懷勐沒收了。
沈斯亮親她的手,是真想她:“我知道,我打過兩次,第一回關機,第二回是他接的,他跟我說你這幾天住在他家,讓我甭擔心。沒收就沒收吧,回頭我再給你買,你偷著用。”
其實哪是擔心呢,他就是想看看她,可是人家爹都那麼說了,就是明擺著告訴她,我們閨女不知道你受傷趴在醫院裡,你也甭告訴她招惹她。
霍皙兩隻手還傻乎乎端著盆,便用胳膊肘推搡著他,不讓他靠近:“起開,端著水呢。”
沈斯亮用右手把那盆拿起來擱到一邊,知道她是生陸晏棠的氣了,哄她:“她上午去總辦,正好碰上我爸了,我爸跟她說我趴窩了,她一聽說什麼也要過來看看,我保證什麼事兒都沒有,你不來,我正愁怎麼給她送走呢。”
陸晏棠喜歡沈斯亮,周圍的人都知道她當初是為他去的南京進修,她想配得上他,哪怕那時候沈斯亮已經跟她說的非常清楚,人家也是大方一笑,你談你的,我追我的,再說了,我去南京進修也不全是為了你,總不能放棄一個讓自己進步的機會不是?
陸晏棠做人爽朗,從來不搞背後那一套,喜歡就是喜歡,而且是光明正大的喜歡,這樣的女人,哪個男人不欣賞,不敬佩,可要說關係,也就這麼點兒關係,頂多算是男人對女人的一種態度,不討厭,但也不親近。
霍皙也知道陸晏棠的為人,可是心裡就是過不去那道坎兒,這道坎兒有多折磨人誰也不知道,被她放在心裡,自己為難自己。
她轉過頭,這些天積攢著的壓抑,緊張,擔憂的情緒終於爆發,眼圈通紅,可是眼淚死扛著就是不往下掉。
“沈斯亮,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你煩我,討厭我,我還頂著厚臉皮往上貼,之前是尤夢,現在是陸晏棠,你知道現在我覺得自己像什麼嗎?”
“一個大寫的恬不知恥。”
以前她一直覺得,他身邊沒人,她可以試著去靠近他,反正就這一張臉皮,豁出去了,可是後來他帶著尤夢在大院禮堂出現的時候,她心裡咯噔一下,那姑娘那麼年輕,才二十歲,在她眼睛裡,霍皙能看到她當初和自己一樣對他的迷戀和崇拜。
她從來都沒告訴過他,也沒告訴過任何人,其實在後來,尤夢曾經來找過她。
就在她的報社樓下,她穿著白裙子,揹著包,一雙大眼睛就那麼可憐巴巴的看著她:“霍皙姐,我知道你和沈斯亮關係不一般,但我是真喜歡他,你把他讓給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