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了,沈斯亮思忖了下,坦白回答:“許叔,我沒想跟她這麼偷偷摸摸的,霍皙懂事兒,怕您生氣,所以一直避著不見我,我想娶她。”
“哼,娶她?”許懷勐拔高了聲音問:“你能把她風風光光娶進你們沈家的門兒?別說你爹那兒不同意,就是同意了,你讓外人怎麼看,戳不戳我們二朵兒的脊樑骨?我又同不同意?”
“許叔,我娶霍皙,跟別人沒關係。”
沈斯亮直直看著許懷勐的眼睛,腰板挺拔,笑的雖謙虛,但是又暗藏幾分堅定:“別人怎麼說我管不著,但是她跟著我,我不能讓她受委屈,不管在我這兒,還是您這兒。”
他這是變相告訴他,我想娶你閨女,誰不同意,都沒用。
“當年小航的事兒過去了,我都不拿這個逼她,您要是再拿這個束縛她,那她真就沒活路了。”沈斯亮笑一笑,緩慢道:“她是什麼性格,您是她爸,比我更清楚。”
霍皙是什麼性子?一個不在乎自己,偏偏最在乎身邊人的姑娘。
別人怎麼說怎麼看她都無所謂,可一旦最親最愛的人給她定了性,說她有錯,說她有罪,讓她挺不起來腰板,那比殺了她都難受。
許懷勐被沈斯亮的話戳中心事,菸灰抖落了一身。
老頭兒沉默抽菸,煙氣嗆人,許懷勐開始劇烈咳嗽。
沈斯亮在屋裡看了一圈,去茶几上拿起菸灰缸放到許懷勐手邊,又開窗通風。
“斯亮啊,我對你們沈家是有愧。”
“小航死得早,這麼多年,我寧願你跟你爸恨著我,也不願意你們恨著霍皙。”
當爹的,有幾個不希望自己的寶貝女兒快快樂樂健健康康的,她能沒出息,沒文化,沒學歷,可偏偏,就是不能活的沒底氣。
許懷勐掐了煙,長長嘆氣:“你們覺著她欠你們的,可是你知不知道,她在外頭三年遭的這些罪,我有多恨你們!!!!”
說道激動處,老頭兒嘴唇直髮抖,很多事情沈斯亮不知道,作為父親全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她走了,你連問都不問,找都不找,任著她在外頭是死是活,她走的每一步,去的每個地方,我在家裡都揪著心吶!!!”
“那年冬天,大宇和你們幾個孩子打架,他要不是知道霍皙出……”
壓在許懷勐心中這麼長時間的秘密即將脫口而出,瞥見沈斯亮的眼神,他趕緊把話嚥下,不著痕跡的轉開:“你我管不了,她我也不敢說,但是婚姻大事我這個當爹的還是能做主的。”
“沈家大小子,你記住了,你要是對她不好,再讓她受委屈……”許懷勐意味深長,眼如鷹隼犀利:“你知道後果。”
老將尚有餘威,眼風威嚴不減當年,沈斯亮知道許懷勐暗指他私下在霍皙和宋方淮之間搗亂的事兒,他點頭預設。
“您放心。”
……
沈斯亮從二樓書房出來,許懷勐一直站在視窗盯著他,避免他再不打招呼就摸進霍皙房間,沈斯亮硬著頭皮往大門外走。
這回大鐵門倒是開了,他扶著車門,剛想上車,聽見一聲嘲諷:“出來了?沒捱揍吧?”
許善宇端著一盤餃子,正蹲在花壇邊吃的呼嚕呼嚕的。沈斯亮一樂,關上車門,往樓上看了一眼。
霍皙那屋窗簾拉著,書房的燈也滅了。沒人看著,沈斯亮往上提了提褲子,挨著許善宇也蹲在路邊。
“你爹沒捨得打我,估計留著勁兒等你上樓再招呼。”
“畢竟,在演習場上給人家師長弄骨折的人又不是我。”
許善宇噎住,嘴裡塞著餃子:“丫怎麼知道的?”
沈斯亮往嘴裡送了一根菸,眯眼點著了,目光悠遠:“別急啊,哥們兒是幹什麼的,專業情報出身。”
對了,許善宇想起來了,沈斯亮這孫子去外事局之前,被借調幹過兩年情報。鼓搗這些訊息,小菜一碟。
許善宇藉著演習公報私仇,違反命令攻山頭,把對方師長打了個措手不及,別人不知道,沈斯亮可太清楚了,那師長是早年軍校培養的高知識人才,許善宇的頭號情敵。
他違反命令,被演習高指發配回來去基層反省,這才連夜灰溜溜回家。
許善宇愣了愣,又端起餃子湯喝,喝的嘩啦啦;“你別說,二朵兒包著餃子,真香誒。”
沈斯亮笑的更深:“甭跟我裝,她什麼手藝我不知道,喏,看看,那蝦殼都沒剝乾淨。”
徹底裝不下去了。
許善宇放下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