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折磨的快精神崩潰了,沈斯亮平靜幾秒,走過去蹲在霍皙身邊,給她摟進自己懷裡。
開始用嘴唇廝磨她的臉,她的耳朵,溫柔安撫,像個什麼都不曾發生過的體貼情人。
他說霍皙,咱倆,就這樣吧。
別幹傻事兒了,你死了,除了讓活著的這些人更痛苦以外,沒有任何作用,也根本挽不回小航的生命。
就這一句話,給霍皙判了死刑。在他懷裡。
那個表情,和他剛才在家裡和自己說的,一模一樣。
這天,北京下了兩年裡最大的一場暴雨,陰雨雷鳴,伴著閃電,天氣陰的是濃密的深灰色。
霍皙坐在隆隆作響的地鐵裡,心裡默唸著。
沈斯亮,你恨我吧。
恨到把我忘了,越恨越好。
事到如今,他和她都清楚,他們早都不去追究誰對誰錯了。
真正折磨兩人的,不是小航,是那個夏天橫亙在兩人中間,彼此都有秘密,卻無法互相坦誠的折磨。
……
過了九月,天氣很快就涼了。
早晚甚至都要穿上一件小外套才能禦寒。
霍皙辭了職,每天按時上課,逛街,一個人吃飯,只不過,再也沒有和沈斯亮見面。所有人都說,他和她分手了。
偶爾兩個人在大院門口碰到,他開著車,油門轟的隆隆響,有一次她在路上,看到他和陸晏棠站在陸軍總院的門口,淺笑交談,結束以後,他給她有風度的拉開副駕駛的門。
那天中午,霍皙去看在體育中心訓練的蓓蓓,她給她帶了愛吃的點心,兩個人坐在一起,蓓蓓小心翼翼看著霍皙問:“霍皙姐,你和斯亮哥吵架了嗎?”
“沒有啊。”霍皙幫她剝開蛋糕外面的紙,自然的好像談論天氣:“我們分手了。”
陶蓓蓓一口蛋糕噎住,咳嗽了好幾聲。她傻傻的:“那你知道斯亮哥要被調走了嗎?”
霍皙頓了頓,仰頭喝飲料:“不知道。”
“我也是聽武楊說的,斯亮哥要被外派鍛鍊,是一個特別苦的地方,好像要去很長時間。”
第55章
沈斯亮要被調走的事情,很快就被傳開了,而且這件事,還是他自己主動提出來的,跟上頭申請,主動去最遠,最苦的地方。
領導聽了,推推眼鏡:“還沒睡醒呢吧?”
沈斯亮站在辦公室,很嚴肅:“經過深思熟慮做出的決定,還希望領導和組織能批准。”說完,他啪的在屋裡打了個立正:“我就是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
領導嘖了一聲,嚇一跳:“上回去濟南,那邊確實需要人才交流,但是名額給出去了,咱那小杜,家就在濟南,這兩年一直跟媳婦兩地分居,申請打了好幾回,你要是想去鍛鍊鍛鍊,我可告訴你,做好心理準備。”
“啥準備都做好了。”
“啥苦都能吃?”
沈斯亮:“都能!”
“西南那邊倒是來要過幾次人,因為缺外語人才,年末在俄羅斯有一次大比武,挺重要一個獎,各大隊都忙著組織集訓,他們又是參賽重中之重,你要是去,得有個心理建設,那地方海拔高,也吃苦,身體素質心理素質對人都是個磨鍊。”
“我一個人也沒法定,得上報,經過考核。”
沈斯亮痛快答應:“行,回去我就打報告。”
劉衛江緩不過勁兒來:“我一直以為你結婚報告得比這個先打,怎麼忽然就改主意了呢?”
沈斯亮蠻苦澀,強打笑臉:“媳婦不跟我結婚,沒轍了唄。”
報告打上去,經過正規流程和稽核,調職通知很快就下來了,沈斯亮沈大丫頭同志即將遠行的訊息也很快被傳開了。
好多朋友紛紛致電表示慰問,可更多的,是對他和霍皙的試探。
“你走了霍皙怎麼辦?”
“愛怎麼辦怎麼辦。”
“黃了?”
“啊。”
“真散夥了?為什麼啊?”
“你爸和你媽當初離婚的時候,你問過為什麼嗎?”
對方被沈斯亮繞進去:“哎你別說……我還真沒問……”
“好像是……我媽外頭有人了,不對,是我爸?你讓我想想啊。”
沈斯亮歪著笑一笑,隨手掛了電話。
他半躺在沙發裡發呆,然後起身去臥室收拾東西,站起來的時候腳不小心踢著什麼了,大腳趾頭鑽心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