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順心隨行,何不如遇之則安?”
沒有落款,然而她心下似乎已然對這封信箋的主人瞭如明鏡——十年的書信往來,雖一直未見其真貌,然而公子儲月的美名,世間早已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禁凌葉徐步走至亭下案邊,握起一支蠅頭小狼毫,拈筆斟酌了一刻後,終於緩緩提筆寫道:“諸多煩憂,人皆有之。今回國之意已決,望君珍重。”
她頓住筆,默默思忖了片刻,遂又拾筆補上:“公子明鏡之人,奈何畫地為牢。福兮禍兮、豈有天意?”
她用那根傳信的銀線小心地將雲母箋捲成紙條、重新綁上鴿子的腳,遂凝視著它的眼睛,有些感嘆地道:“赤尾啊赤尾,這十年來,真是辛苦你了。戰事很快便又要興起了吧?你一路小心……此次回去,就不要再出來了,以後好好留在你主人身邊吧。”
語罷,她舉起雙手,看著那隻紅尾白鴿在自己掌心裡一躍而起,撲騰著翅膀、向南方疾速掠去,漸漸模糊成暮色下一個小小的紅點。
“阿雪,收拾行李,我們要回家了。”轉身之際,她已收斂了方才停留在臉上的恍惚神情,看著身後的弟弟,低聲吩咐道。
禁凌雪卻依舊愣愣地看著她,眉目間閃爍著不解與困惑:“回家?姐姐是指回北靖國嗎?可是……可是我的身份,不是不能夠隨意出城的嗎?”
“傻孩子!”聽著他這番天真之言,禁凌葉不禁又好氣又好笑,“我們和皇室的盟約已經破壞了——此時若不走,只恐將會招致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