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並非是我想象中的那般仁慈善良啊!那麼……請動手吧。”
然而,朧卻徑自垂袖而立,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緩緩抬起頭看著他,眸光閃爍如晨星:“雪,我只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那就問吧——在我們成為敵人之前。”禁凌雪的語氣依舊淡漠而疏離,甚至嘴角依舊噙著那抹似有若無的冷笑。
朧黯然地緩字道:“你離開迦羅山之後,還會不會……記得我?”
如此簡單的提議,聽得一旁的封無痕心中都不由湧過一陣澀意。銀袍聖女那低沉的聲音裡,摻雜著某種難以言說的自卑與苦楚,彷彿這時候與之對話的,並不是非天聖宮的女主人,而是一個滿懷著憂愁與絕望、急於想要證明什麼的、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女人。
禁凌雪心中有一瞬的恍惚,隱隱的愧疚感從心底裡萌生,卻又在最快的時間裡被他內心的意志壓制了下去。而便是在這一瞬之間,他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我不會忘記你的,朧。”
此話一出,少女恬靜的臉上頓時綻開一個溫柔甜美的笑容,聲音卻微透著澀意:“那麼,就帶著她一起走吧——離開這裡,去你想要去的地方。”
她說著緩緩朝前伸出手,一道銀色的光芒從她修長指尖激射而出。銀光過處,一個緋衣女子的身影漸漸出現在前方的石磚地上。
但見那緋衣女子橫臥於地面,雙目閉合,面容詳靜,胸口有節律地起伏著,似是正在熟睡。
封無痕忍不住脫口驚撥出來:“冷姑娘!”
然而,朧卻驀然抬手打斷了他,垂眉低聲道:“只有用這種方式,我才能把她帶出來……雪,事不宜遲,你們趕快走吧。”她旋又將視線轉向封無痕,“現在還不宜喚醒她,將她收入你的珍瓏瓶裡帶走吧。”
封無痕微微一怔,“珍瓏瓶?”他此話才出,便即想起,柳千寒給他的那一堆物事中,確有這樣一隻瓶子。
便聽朧頷首解釋道:“是的,此物有聚斂世間萬物之效,能夠將生人縮化收納,有如缸中金魚一般。這瓶內另有一番天地,即便無外界空氣流入其中,生人在其內也可保安穩待上六個時辰。待會兒你將此瓶收入懷內,待去得安全之地,念動這句咒文,便可讓她落地恢復原狀。”
他依言從包裹中取出那個羊脂白玉瓷瓶,朧輕聲唸了幾句咒文,便見那緋衣女子倏然化作一道緋光,躥入了瓶中。
朧旋即將瓶塞蓋牢,抬眸問:“封少俠,咒文你全都記住了嗎?”
封無痕輕輕頷首,對她抱拳道:“我記得了,多謝姑娘。”
然而,朧卻不再看他,轉而面向禁凌雪,目光中神色微妙,輕聲道:“再見,一路平安。”
禁凌雪亦抱拳一禮,語氣卻是生疏的:“多謝。”
二人即轉身離去,沒有人察覺到銀袍聖女目光中流轉過的寂寞與哀傷;也沒有人察覺到,她凝固在那抹白衣背影上的目光中盈滿的依戀與不捨。
然而,那邊二人才行出幾步,便聽見宮殿的大門緩緩開啟的聲音,讓幾人頓時停住了腳步。
“聖女大人,未想到,您竟是這般容易,就辜負了聖君大人對您的信任與期望啊。”白衣祭司從大殿中走出,冷峻的臉上,透著不容逼視的威嚴。
朧面色立變,脫口低呼:“那迦!”
那迦無暇理會她,只是面無表情地看向封無痕和禁凌雪,“想走嗎?——得先過了我這一關。”
封無痕未出一語,只是振袖提劍而立。
然而,朧卻沉聲發話道:“住手。”她挺身護在禁凌雪與封無痕二人身前,壓低聲道,“你們快走吧……現在的你們,都還不是他的對手。”
卻聽禁凌雪微微冷笑起來:“即便不是他的對手,至少合我二人之力,未必沒有一搏的可能。”
然而,一旁的封無痕卻未應話:在那個白衣祭司與聖女談話之際,他已凝聚起全身劍氣測探過,卻竟絲毫探測不出對方的實力——那麼只有兩種可能:一則對方是毫無抵禦之力的孺子;二則是……對方的實力已強到了高深莫測的地步!作為千百年來武林中第一禁地——非天聖宮的大祭司,前者顯然不可能,那麼……
心念急遽的變幻中,封無痕額際已沁出了微微的薄汗。
但見那迦嘴角緩緩浮起一個沒有表情的冷笑:“想打敗我?——等到你們覺醒以後吧。”
封無痕的思維尚未及想明白過來他這話語中暗藏的深意,對方的身形已倏地一閃、移到了阻攔在前方的銀袍聖女之前。身形方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