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
楚臻略微低頭看著百花素,唇微張,吐出幾個字:“那就進去吧。”
可能是因為白菁提前吩咐過,楚臻和百花素進去的時候,整個房間的窗戶都被關上了,只有硃紅色的桌子上點了兩柱喜蠟。
寬敞雅緻的房間裡充斥著淡淡的桂花香。喜蠟上的燭光微微晃動,一點一點映在鏤空的雕花窗桕上,被分散成影影綽綽的細碎光亮,一直延伸至大紅色的曖昧床幔。
古琴立在角落裡,精巧的銅鏡置在木製的梳妝檯上,再典型不過的古代女子的閨房。
華麗、雅緻,卻也是千篇一律的裝橫。
楚臻一邊四處打量著房間一邊在心裡評價著。
在楚臻打量房間的時候,百花素就已經走到床邊坐好了。雖然有些程式省了,但新郎揭新娘喜蓋這一步卻不能省略。事以,百花素一進房間後,就直奔喜床。
這會兒她等了快一分鐘,卻見楚臻只是在打量房間,而沒有一絲要上前掀起她蓋頭的打算,頓時忍不住提醒道:“夫君,你該揭喜蓋了。”
這話本不該她說,只不過此時她也顧不上羞澀了。
楚臻輕輕笑了笑,隨即朝著百花素走過去。
這時,一直藏在楚臻口袋裡的孫悟空悄無聲息的飛了出來,他靠到楚臻的耳朵邊小聲說道:“別忘了正事。”
“還用你說。”楚臻用唇語說完,伸出手指頭輕輕一動,乾脆利落的將蚊子狀的大聖爺以標準的拋物線彈飛。
百花素看到楚臻的動作,有些疑惑的問道:“夫君,你在幹什麼?”
楚臻瞟了一眼在空中翻滾了一圈的孫悟空,眼裡浮現起一抹幸災樂禍,然聲音還是一切如常:“沒事,我剛不小心被一隻公蚊子叮了一下。”他走到百花素面前。
“沒事吧?”百花素抬頭,隔著一層半透明喜紗,她的臉上似乎帶著些許的困惑:“我記得只有母蚊子才會叮人的。”
“可能是那蚊子亦公亦母吧。”楚臻一邊說著瞎話,一邊將百花素頭上的喜蓋揭開。
原本應該是旖旎又曖昧場面,卻硬生生的因為這‘蚊子亦公亦母’的對話而盡數消散。
百花素對上楚臻的目光,她沒有從對方眼中看到哪怕只是一絲的驚豔。
連一絲驚豔都沒有,就更不用說是愛意了。雖然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百花素卻還是感到有些失落。
不過很快,她就打起精神來。
她牽著楚臻的手走到桌前,隨即端起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向楚臻。
“夫君,飲下這交杯酒,不求一生無病,只求相攜到老。”
小巧精緻的酒杯裡,酒的醇香緩緩飄進空氣當中,與沁人的桂花香相交相容,有一種醉人的奇妙馨氣。
楚臻只接過百花素遞過來的酒,卻未有下一步動作。
“夫君為何不喝?”百花素神色一滯,隨即垂下眼簾,不知想到了些什麼,精緻嬌俏的臉上閃過一絲悵然,“是怕我在酒裡下藥嗎?”
“不是。”
事實上,也確實不是。
楚臻不擔心百花素會下藥,這純粹只是一種自覺,沒有絲毫根據。他現在想的是孫悟空這猴子就飛在百花素的身後,一雙蚊子眼絕對是虎視眈眈的盯著他,這酒一旦沾了就等於是破戒。
雖然他覺得破戒也沒什麼,但現在確實不是喝酒的好時機。
更何況,這一杯酒也解不了什麼饞,他鐘愛的是像伏特加那樣濃烈辛辣的酒,後勁足、也夠深刻。相比之下,這種如米酒般舒緩甘甜的喜宴酒,雖甜澀有餘,卻不夠熱烈刺激,即使深入喉嚨,也只是短暫的流淌,不足細琢。
“既然夫君不是怕我在酒裡下藥,那為何不飲下這杯酒?”百花素似乎對於此事異常的執著,大有不追問到底誓不罷休的架勢。為了證明自己沒有在酒裡下藥,百花素甚至當著楚臻的面率先喝了一口。
其實百花素如此執著於交杯酒,這也能理解,畢竟喝交杯酒是新人洞房花燭前最重要的一道儀節。
交杯酒又稱合歡酒。
合歡即合巹,有百年好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寓意。
因此,只要新娘和新郎一同喝下交杯酒,便可得到相攜到老的祝福。
“我喜歡烈一點的酒。”
楚臻輕輕搖了搖酒杯,任由杯裡的酒盪開一圈一圈細小的波瀾。
他向前走了一步,身體微傾,唇靠在百花素的耳邊,壓低聲音道:“越烈的酒才會越刺激,越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