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小貓小狗,輕易都可以丟出去作為交換條件,生死不過他一句話,且不見他動容半分。
葉無鶯心中更加警惕起來,愈加不指望趙申屠有什麼所謂的親情。
一切不過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換,如果不是這輩子他對趙申屠來說十分有用,恐怕就是他死了,趙申屠也不會有絲毫傷心。就好像上輩子一樣,死就死了吧,他根本不在意。
“當然,我知道以你的聰明,肯定能夠做到將弘語之死嫁禍龍族的是不是?”趙申屠甚至十分貼心地提醒他,“我們大殷皇后之女,身份貴重,龍族竟然如此大逆不道,其罪——當誅!”
聲音冷漠鋒銳,一時間猶如滿室刀光劍影,竟是叫人呼吸一窒。
葉無鶯動了動手指,只覺得掌心都有了一層汗意。
連死都要壓榨最後一點剩餘價值,一切只要是可以利用的,趙申屠都會毫不客氣地拿來用,就好像之前葉無鶯遭受的那場圍殺一樣。他明明清楚,想的卻是怎樣在那場圍殺中讓自己揪出更多的東西。
那些牽涉其中的朝臣現在才剛倒了三個,其他的趙申屠引而不發,卻不知道什麼時候什麼時機恰好可以拿出來用。
葉無鶯忽然就理解了趙申屠這會兒坐在這個位置的原因,他最後能夠獲得勝利,無關其他,就是因為他足夠冷血,六親不認,一切都能拿來利用的話,還有什麼做不成呢?
大殷如今四海昇平,座上卻是這樣一個冷酷無情絲毫不會為感情所動的君王。
未必不好,卻也叫人心中發寒。
但是最後,葉無鶯仍是抬起頭來,平靜地答:“好。”
他也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只需不要對趙申屠抱有太多幻想,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以前他羨慕嫉妒過甚至害怕過的那些人那些事,不過如此,弱小得不堪一擊,只能被利用被捨棄。
這是一局棋盤,他不做棋子,他要成為下棋的人。
第94章
趙申屠和葉無鶯說話的時間並不長,等到趙明欽一臉親熱和葉無鶯一道走出來,甚至挽著他的手時,眾人看著葉無鶯的眼神難免也要慎重幾分,只當趙申屠與他是真的父子情深,以至於趙明欽也是如此看重於他。
真實的情況只有葉無鶯自己知道,即便是趙明欽,恐怕心中也覺得趙申屠待葉無鶯有幾分不同,若不是有上輩子在,葉無鶯或許也會生出幾分疑惑。
但事實上,葉無鶯很清楚,如果他沒法證明自己的價值,在趙申屠的眼裡,未必就比得上被他捨棄的那些子女。
冠禮進行得很順利,一身禮服的葉無鶯緩緩跪下,趙明欽親自給他戴上一頂白玉冠,並祝以賀詞,最後他笑眯眯地說,“冠禮既成,無鶯從今日起便成人了,身為長輩,賜你一字弘淵,你看可好?”
葉無鶯:“……”他明明告訴過趙申屠張衣白張將軍給他取過表字的,這又算是怎麼回事?
看趙明欽這表情,他就知道這個什麼所謂的字,恐怕是趙申屠取的,絕不是趙明欽的手筆。
而且“弘淵”這算什麼?他姓葉不姓趙,若是換個姓,那就是標準的趙家這一輩的排行,葉弘淵是比葉無鶯要好聽地多了,但是趙申屠這傢伙怎麼這麼彆扭,明知道他有字了——好吧他是不喜歡天鷹那個字,但是你要和張將軍鬧彆扭也別這麼幼稚行嗎?
在這樣莊重正式的場合裡,葉無鶯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而且確實也沒幾個人知道他有字。長者賜不可辭,張衣白替他取過表字的事他沒往外說過,再加上趙明欽輩分太高,這種時候說出這件事不僅僅是不給趙明欽面子,聽著還很像是藉口。張衣白離開京城已經多年,連舊年老友都不剩下幾個,難道還指望他們能出頭嗎?
除了這個意外,一切都很順利,不少中年男女都用一種看女婿的目光慈愛地注視著葉無鶯,讓司卿心中略微有些不爽快。
今夜,這座府邸之中大開宴席,流水宴一直襬到深夜時分方才散去。
阿澤回到自己的院子時,情緒還很亢奮。這座宅子是趙申屠賜給葉無鶯的,於是都預留了幾個小夥伴的院子,謝玉和顧輕鋒的緊緊連在一塊兒,阿澤的院子在另一邊,他不喜歡人伺候,這個院子不大,也很清靜,和在巫殿的那個小屋子差不太多。阿澤一直是個戀舊的人,也不喜歡改變。
但是一走進去,他就發現有些不對,立刻警惕起來。
在司卿看來,阿澤簡直是蠢蛋一個,年級也不算小了,卻還是什麼都不懂的模樣。但事實上阿澤作為一名九級煉氣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