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是一個必死的殺局,只是圍殺的人怎麼都沒想到葉無鶯這方早有準備,且竟然奇蹟般地在二十歲的年紀就晉升為聖者,這幾乎是絕不可能的事情。
一切其他手段都失去了作用,想要刺殺一名聖者,怎麼都需要再來幾個聖者賢士才行,而這一趟七個聖者都死在他的手下,留下一個趙弘柚被那兩名賢士押送進京,葉無鶯根本不擔心還會有第二波刺殺。
原因很簡單,即便是京裡那幾個,也沒有本事再來一波了,不要真以為聖者是爛大街的存在,在整個大殷,聖者賢士的數目都就那麼幾個,他們這樣孤注一擲弄出八個聖者來,已經算是極致了,而這些人一死,對於他們來說是完全的元氣大傷。
青素正在安靜地給葉無鶯包紮,她剪開葉無鶯的衣服,仔細地清理傷口。
司卿皺著眉,“他們想要法不責眾,可沒那麼簡單!”他看到葉無鶯傷的不輕,整個處於一個暴怒的狀態。哪怕這一次那些聖者都被葉無鶯幹掉了,他仍然有種怒氣沒能抒發的不爽,畢竟他們只能說說是被利用的槍,真正的主使者還坐在京城裡呢。
“當然沒那麼簡單。”葉無鶯的心情倒是轉好了一些,“那兩個賢士心中也很憋屈呢,回去肯定會添油加醋,再有趙弘柚這個人證——其實對於趙申屠而言,只要他信了,有沒有人證物證都是次要的。”沒錯,他就是這樣一個偶爾會讓人覺得昏庸的君王,但前提是他信了。趙申屠生性多疑,讓他全然相信一件事其實並不簡單。
青素幽幽開口,“對於聖上來說,這不僅僅是對少爺的刺殺,更是對他的背叛,他不會放過他們的。聖上年紀還輕呢,這麼多年沒有新的皇子皇女出生不過是因為他覺得自己的子女足夠多了,以他聖者的身份,雖然說於子女上沒那麼容易,但其實也沒那麼難。”
她是世僕出身,在宮中的親人都有好幾個,看問題的角度更不一樣。青素話中的意思也很明白,那些皇子皇女以為法不責眾,他們都參與了,難道父皇還能將他們全部殺死給葉無鶯賠命不成?所以,才會下這樣的辣手,務必讓葉無鶯死在這場圍殺之中,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這件事從頭到尾一環扣一環,沒有一絲疏漏。但他們忽視了一個問題,趙申屠還沒老到生不出孩子,而且以他陰晴不定的心性,把他們全部捨棄也不是沒有可能,更可怕的是,葉無鶯沒有死。
或許是因為跨過了上輩子的那道坎,葉無鶯的心情很輕鬆,他忽然一笑,“我現在真的很想看京裡那些人的臉色。”然後,他轉向站在一旁的僕從,“去叫趙推官不用查了。”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霾,“這事兒必然也是他們的手筆,否則我剛回來,第二天就這麼正正好地來了這麼一波刺客,也太巧合了。”
明擺著葉慎之只是這件事的前置犧牲品。
司卿看著葉無鶯肩膀處翻起的皮肉,眼中煞氣一閃而逝。
謝玉、顧輕鋒和阿澤在外面安置那些驚慌失措的賓客,他們甚至多半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阿澤的傷稍稍重一些,但是他的體質異於常人,以極快的速度在恢復著,顧輕鋒的一條手臂其實也受了傷,衣袍上也有血跡,謝玉的傷最輕,倒是他們帶來的艾爾沃德計程車兵死了兩個,弔唁的賓客只知道出事了,卻大多沒有受傷。
這件事於他們而言雖然是有險卻是無驚,因為早就心中有數。謝玉安頓好那些賓客,才轉頭對阿澤說,“你去問問司卿,那兩個妖族要怎麼辦?”這會兒,他們正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滿臉頹色,沁和泠守著他們,這兩個小惡魔將他們折騰地死去活來,連逃跑的心思都不敢有了。但是這麼躺在這裡,對於賓客而言也是一種驚嚇。
阿澤應了一聲才跑進去,沒多久,這兩個半大的“孩子”就在眾人驚異的眼神中,拎著那兩個本該神氣活現的妖王進了屋子。
趙弘柚可以交給那兩個賢士,妖王可不行。他們或許厲害到能夠壓制一般的聖者,但是對於妖王的手段卻很陌生,而巫對妖族有天然的剋制能力,如果不是司卿親自出手的話,讓他們逃掉的可能性極大。
這兩個妖王一個原身是雪狼,一個是松鴉,雖然乍一看去與人類差別不大,但是仔細看還能看出獸化的痕跡,譬如那隻狼妖屁股後面有條毛茸茸的白色尾巴,耳朵也依然是狼耳。松鴉妖的四肢都帶著黑白相間的羽毛,嘴旁有兩道黑色的陰影,瞧著比那狼妖還要古怪。
葉家人這才火急火燎地出現,幾乎要衝進來問葉無鶯怎麼樣。
“讓他們去安撫下賓客。”葉無鶯厭惡地說,“我沒事,也不想見他們。”隔著門他都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