馗虎目一瞪:“收起來!”
“子妤,把劍收起來。”展昭悄悄拉了她一把,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想必將軍自有打算,你切莫衝動。”
心中雖是不甘,她還是將手一揮,斬魂立刻化作一道霞光依附在她的手背上。展昭垂眼看去,便瞥到她手背上多出一塊青綠的印記,竟是縮小的斬魂。
冷哼一聲,子妤負手而立,看著閻羅王他們斬釘截鐵道:“這個人的命格,今天我一定要改!”
閻羅王雖然掌管著世間所有人的生死大權,他真要尋私給誰改上一改,也不是什麼難事。可這種事都是在暗地裡偷偷摸摸進行,哪有像她這樣喊著鬧著要改生死薄的?過了這麼些年,她經了多少事,吃了多少虧,依舊不知道收斂一下。殊不知,太過意氣用事,任性妄為,終歸是會害人害己的。
鍾馗示意她噤聲,將閻羅王和崔判官拉至一旁咬起耳朵來。他們唧唧咕咕說了一陣鬼話,饒是子妤和展昭豎起耳朵,也沒能聽清楚他們說的半句。
等他們嘀咕完了之後,崔判官搖搖晃晃飄到子妤面前,尖聲細氣地說道:“你要以命換命,幫他改生死薄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
“不過什麼?”聽他這話有門兒,子妤也不疑有詐,立刻介面問道。
“不過你的陽壽有限,若是換給了他,你也將命不久矣。”
展昭在旁聽得一驚,這才真真是以命換命。若是白玉堂知道子妤為了他而斷送了自己的性命,怕是不會苟活吧?可是,子妤現在已知他陽壽將盡,也斷然不會袖手旁邊。
思及此,展昭不禁開口道:“展某也願用自己的陽壽為白兄續命。”
“展大哥,”沒想到他回如此說,子妤吃驚之餘,忙跟他解釋起來:“你莫要被他們騙了。我身為陽間陰差時,在陽間收復的遊魂野鬼,都是可以用來換取陽壽的。你們好好算一算,這些年來我捉的鬼,至少也可換成五十年的陽壽!”
這時,就見閻羅王坐回到桌案後面的椅子裡,籠起手放在他凸起的肚子上,慢悠悠地說道:“你也說了,陽間陰差才能捉鬼換陽壽,你現在又不是,我們很為難的……”
混蛋!居然在這裡擺自己一道!
被他嗆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子妤咬著唇,藏在袖子裡的拳頭緊了又松,鬆了又緊,半響才狠狠一跺腳,上前問道:“說吧,你們到底想怎樣?”
“你這丫頭就是性子太急。”鍾馗笑得如同誘拐小孩的狼外婆,從懷裡將之前那塊黑漆漆的令牌又摸了出來,放到子妤面前:“只要你收回這塊令牌,不就又是陽間陰差了麼?到時候,你想幫誰續命,不就是一句話的事了嗎?”
卑鄙!太卑鄙了!子妤氣得重重地吁了口氣,看著那塊令牌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見她猶豫不決,鍾馗也不逼她,只是可惜地嘖了兩聲,慢悠悠地把令牌往回收:“你也不用為難,這事兒不急,你好好考慮考慮……”
一把就將令牌奪了過來,子妤氣哼哼道:“不用考慮了,我收了便是。”
詭計得逞的三隻老鬼,在暗地裡相互傳遞了個嘚瑟的眼色。
崔判官拿了生死薄走到自己的桌邊,指了指桌上的硯臺:“誰來替我研磨?”
咬了咬牙,子妤認命地走了過去,一手輕輕捏住衣袖,一手拿著磨在硯臺裡細細地磨起來。
佳人在旁,紅袖添香,本該是件雅事,可卻被她咬牙切齒的神情生生地破壞了那份閒情逸致。讓一旁的展昭有些忍俊不禁,又不敢笑出來,只得坐下裝作喝茶,以便掩飾自己情不自禁上揚的嘴角。
眼看著崔判官大筆一揮,將“命喪沖霄,終年二十有四”幾個字劃掉,子妤不禁鬆了口氣,便開始伸手在上面指指點點,將他的壽命新增到自己滿意的數字之後,才點頭同意他落筆。
把生死薄拿過來給展昭看了眼,子妤朝上面吹著氣,只盼著墨跡能快些幹。
今日的淮陽府特別熱鬧,因為告老還鄉的龐太師今日招女婿,為他的義女含晴小姐搭了座繡樓,準備拋繡球。
其實,這座繡樓已經搭建了好幾天,只是這位含晴小姐眼光頗高,任那些仰慕者在樓下大呼小叫獻殷勤,就是不為所動。
她早已發下宏願,要嫁天下第一人!不過,這個“第一人”指的不是當今聖上,而是天下第一的英雄好漢!比如,那日將她從山賊手裡救下的俊美少年……
知他現在也在淮陽府,含晴小姐早已派人前去尋他,尋到之後就將他引來此處,她手裡的繡球便是專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