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所料,周世清備了個簡易的包袱,連夜出了周家大門。沒走多遠,便被王朝攔住了他的去路。在王朝的詢問下,周世清竟然同他動起手來。
“哼,想不到你竟然還會些拳腳功夫。”王朝冷哼一聲,倒也沒將他放在眼裡,幾招過後,一柄冰冷的鋼刀就架在了周世清的脖子上。“走,跟我見展大人去!”
之後的事情,子妤全是聽展昭講的。
原來在相親那天,周世清無意間看到了祁家小姐的容貌,心裡就已生出些不良的念頭來。又得知王孝仁也是祁家女婿的候選人,身為舉人的他,打心眼裡瞧不起經商的王家,覺得祁家將他們二人作為比較,是辱沒了他的。於是,一條惡毒的詭計便在腦中形成。
找了個慣偷去王家偷了祁小姐送的錦帕,當天晚上,仗著自己學過幾天功夫,輕功小有所成,便摸上了祁小姐的繡樓,幹下了那齷蹉之事。事畢,他怕祁小姐聲張出去,決定一不做二不休,竟用枕頭將她活活捂死。然後留下偷來的錦帕,栽贓到王孝仁的頭上。
當然,一開始他什麼都不說,直到見到了祁小姐的鬼魂,他才嚇得把事情一五一十全都交代了個清楚。
“包大人判他鍘刀之行,當堂執行。”展昭押了口茶,輕輕放下杯子,看著子妤道:“王孝仁也被當堂無罪開釋。”
“這下好了,真相大白。”子妤單手托腮,認認真真地聽著,末了笑了起來:“昨夜那祁小姐拜別過爹孃之後,也去了陰司,想她很快就能投胎轉世。但願她下一世平平安安的,別再遇到這種無妄之災。”
展昭笑著點點頭,接著,他想起個事來,問子妤道:“為何我能看到祁小姐,而公孫先生他們卻看不到?”
子妤抿了下唇,跟他慢慢解釋道:“人死了之後,和陽世的一切便斬斷了,一般人是看不到鬼的。之前在陷空島,我將百鬼招出來對付塗善,故意斂去了他們身上的陰氣,才讓你們得以看到。後來,是因為你帶著我做的手繩。若是你覺得不妥,將它取下便是。”
“不用,我覺得這樣挺好。”這條手繩是她親手編織而成,展昭自然是不願取下來。
至於那晚,公孫先生和四大校尉在開封府的大堂裡看到了什麼,子妤只讓展昭有空的時候,自己去看看便知。不過,她把醜話說在前頭,若是被嚇到,可不能把罪名怪在她身上。
案子順利完結,包大人除了早已人盡皆知的青天之譽外,還得到了另一個意想不到的名聲。民間開始盛傳,開封府的包大人乃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可以白天審陽晚上斷陰。
對於這種民間流言,包大人一向是一笑置之。然而,他卻不曾想到,就是因為這個流言,真的開始有鬼魂上門找他伸冤了。
另一邊,最近這些日子,陷空島上的氣氛有些怪異。
按理說,盧莊主中年得子,喜獲麟兒,應該是件值得開心的事兒。可是,四鼠連同盧大嫂都有些唉聲嘆氣的。究其原因,卻是那錦毛鼠白玉堂引起的。
自從子妤帶著阿敏不告而別之後,白玉堂整整在外尋了她三個多月,後又回到京城蘇家,從子姝口中得知她並未回來,而且還音訊全無。
“白五哥,你放心吧,姐姐辦完事就會回來的。”
子姝沒見他如此頹喪過,在她的印象裡,他是個有些張揚、恣意瀟灑、不拘小節的人。這種人是天掉下來了都拿來當被蓋,是不會有事能將他難倒的。可他現在,偏偏就為了找不到子妤發愁,而且還愁得厲害。
“你說,都過了幾個月了,她能上哪兒去?”白玉堂眉頭緊鎖,看著個子小小的子姝,心裡一點主意都沒有:“她要是以後都不回來怎麼辦?”
“不會的,姐姐一定會回來的。”子姝有些急了,忍不住提高了聲音衝她吼道:“以前姐姐也常這樣,不管在外面耽擱多久,她都會回來的!她不會不要子姝的!”
雖然子姝是個修行了好幾百年的妖怪,可是在妖界裡,她還是屬於未成年的孩子,心性都不成熟。一聽到白玉堂這麼說,忍不住心裡泛酸,眼裡啜著淚花,卻又倔強地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了。
白玉堂怔怔地看著她,苦澀地勾起嘴角,伸手在她頭頂上揉了揉:“對,姐姐一定會回來的。”
在他離開之前,子姝向他保證道,只要子妤回來,她一定會立刻通知他的,讓他回陷空島去安心等著。
可是,白玉堂等了都快一個月了,卻沒有接到子姝傳來的任何訊息,他在島上等得也越來越沒有耐性。不行,與其在這裡等得心裡發慌,不如出門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