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先垂頭看了看,接過來說:“吃起來,味道一定也很好。”
吳奕文竟然能從褚先的語音裡聽出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他只是輕笑一聲,沒有接話,坐到一邊去看褚先帶回來各種各樣包裝的大米。
對他來說獨螯是揭穿褚先身份,告訴他真相的功臣。而在褚先的眼裡,估計就是不可饒恕的大逆不道者了。
不過,這就是這兩個海族之間的事情了。他還插不上手,也犯不著為獨螯求情。
過了一會兒,皮皮蝦就好了。
這種蝦直接下水煮熟,然後剝殼蘸醬油吃,或者是什麼都不蘸直接吃。
吳奕文利索的掐頭去尾,揭開中段的背殼,厚厚的一層肉就直接出現在眼前了。
褚先以前絕對不是這麼吃的,甚至他吐不吐殼都不一定。
只不過跟心上人坐在一個餐桌上,就算是裝也要裝的斯文一些。
吳奕文怎麼做,他就跟著學,很快桌子上就堆了一大堆的殘骸。
吳奕文吃的心滿意足,他想起來什麼的問道:“對了,為什麼獨螯的名字這麼古怪?我看他兩個螯肢都是完好的啊。”
褚先笑了一下:“這就算是問到點子上了。獨螯這個名字與其說是名字,不如說是外號。我們這些海族,跟陸地上的那些生物們可不一樣,沒有起名字的愛好。一般都別人怎麼稱呼我們,就直接被拿來當做名字。”
“哦?”吳奕文感興趣的看著褚先,“你的名字也是這麼來的?”
褚先點了點頭:“是的,最初的時候,我的名字的意思,就是居住在深淵附近的那意思。龜仙人也是古代的時候,偶爾迷航遇見老龜的人給他起的稱呼。”
“那獨螯是怎麼回事?”吳奕文歪了歪頭。
褚先說:“這很簡單,就是隻有一隻螯。”
吳奕文愣了:“他明明有兩隻螯肢,還能很靈活的擺成‘丫’形跟‘個’形呢。”
“這就跟他的過去有關了。那個時候獨螯還是一隻很年輕的蝦。他的種族是非常好鬥的,尤其是在繁殖期。為了搶奪雌蝦,被一隻比他更加強壯的雄蝦打斷了一隻螯肢。”
吳奕文想不到看起來那麼厲害的獨螯,竟然還有這樣悲劇的過去。
“在海洋的世界,殘疾幾乎就是致命的弱點。別說求偶了,他連生存都要成問題。不過好在皮皮蝦的一隻螯肢斷掉之後,不久會再長出來。”
吳奕文表示明白。
這不就跟某人的斷腕再生一樣嗎?
很多種動物都有這種神奇的能力。
“獨螯是個非常要強又上進的海族、那會兒連靈智都沒有,就知道唯有變強是他的出路。他就從那個時候開始到處尋找海底世界含有靈氣的動植物吃,強化自己的身體。”
當然,從始至終獨螯的變強的目的都沒有變,執著的為了跟雌蝦生後代。
“很快他斷掉的螯重新長了出來,變得比以前的那隻更加的粗壯。這一次,他充滿雄心壯志,結果又被比他更強大的雄蝦給打斷了另外弱的那一隻。那一年,他又失敗了。接連兩年都失去了一隻螯,於是他就有了一個外號被叫做獨螯。”
這也太倒黴了吧!吳奕文都忍不住露出同情。
“獨螯這次傷的比之前還要嚴重,不過他仍舊沒有氣餒,而是深入到更深的海洋當中,尋找更大的機遇。”褚先淡淡地說,“我誕生的深淵,能賦予海族強大的力量。獨螯就冒了極大的風險,來到他不可能抵達的深淵海,從深淵汲取了力量,開了靈智成為了真正的海妖。”
這經歷可真夠勵志的,足以拍成大片。
“不過等到他修煉有成,再一次回到自己的族群,已經找不到能夠跟他個頭匹配的雌蝦了。”結果就一直單身到現在,找個雌蝦交配生孩子,簡直成了他的執念了。
一邊閒聊一邊吃,這頓飯吃完都已經下午四五點鐘。
這一天幾乎都荒廢了。
吳奕文猶豫接下來的時間要不要繼續打坐,這會兒跟褚先之前氣氛正好,他扔下對方去修煉也太掃興。
不等他糾結出一個結果,褚先就對他說:“你已經知道了我的真正身份,也沒有必要一直在這個海島上露宿。接下來的日子,跟我回我的洞府去住吧。”
吳奕文驚訝:“你的洞府?”
褚先點了下頭,帶著一點點不好意思的說:“是的,我之前不在的那段時間,就是回去了一趟。我重新佈置了一番,你應該可以住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