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錦忠從褲兜掏出一串鑰匙遞給老炮:“車在礦區停著,叔你路上小心。”
“曉得。”老炮揣上鑰匙,拉起鄭秋彤跑了出去。
“我就說外邊哪來的車,敢情讓人摸洞子了。”錦忠面相顯老,下巴一圈刮的發青的胡茬,臉部線條硬朗,濃眉大眼倒是一副英氣,美中不足的是,鼻樑似乎斷過,中間一道深深的疤印,看起來特別怪異。
“錦忠,槍藥在亮寶車裡,‘土雷子’也沒拿。”一個微縮版迪克牛仔提醒道。
“你去取,我們先過去。”錦忠撿出鑰匙拋給他,道:“‘土雷子’不是在庫房嗎?”
“亮寶走的時候拿的。”袖珍版迪克牛仔是個乾瘦小子,頂著一腦袋蓬亂的披肩發,套著一件不合身的t恤,皮褲割開幾道口子,蹬著一雙高幫靴,一副搖滾青年的造型。
“車窗戶留條縫,別把那丫頭悶死了。”錦忠遠遠提醒了一聲。他們回來的匆忙,物資之類的東西都放回了車上,只取了武器便急急忙忙下了洞。
一行人趕到4號洞時,那裡正在進行大撤退。常老歪指揮著男男女女亂糟糟的往後邊通道撤離。乍一看,還以為要舉族遷移,帶著大包小包的有,頂著鍋碗瓢盆的有,拖著箱子扯著被褥的有,甚至還有趁機去金博洞府偷金子的。
鄭老二昏迷前明確告知撤退要快,什麼家當都不用帶,畢竟他沒打算放棄防空洞,不過是騰出地方讓金博他們放手搏殺罷了。可惜這些家眷並沒有他想象中的執行力,常老歪只說了一聲“撤”,整個居住區就徹底亂了套。
鄭老二隻有一個閨女,雖然時常有捉回來的女子給他暖床,但都不會久留在身邊。那些女的要麼不堪其辱主動求死,要麼徹底認命,和這裡的其他人廝混勾搭,以謀求一口飯吃和一個安全的棲身之所。年輕些的姑娘還算識大體,紛紛取了防身工具就和護送二叔的小子們向後邊撤離,可那些中老年婦女就難溝通了,鄭老二平時說個事兒還有在下邊翻嘴的,更何況此刻老鄭頭昏迷不醒。
一時間,整個4號洞一片混亂,撤退的被推搡擁擠,半天沒能走出多遠。不少家眷看其他人開始哄搶,也不甘示弱,自己搶不著就拉扯著撤離隊伍裡的子女回來搶。折騰到最後,鄭老二身邊只剩下兩個外來小夥兒和一個姑娘還在盡忠職守,他們在這裡沒有親眷,所以也沒人拉扯他們。三人目瞪口呆看了半晌,最後默默放下了這位防空洞大佬,各自鑽進洞裡裝了些吃喝,提著刀子從通道拐彎悄悄溜了。
錦忠這夥人年齡相對大一些,雖然無法制止這些人瞎折騰,但好在沒有參與進去,排除萬難擠出人堆,剛從進入3號洞就看到了累癱在地上的金博。
一眾人年輕人暗自乍舌,看著通道里地獄般的景象,各自對金博的危險指數又上升了幾級。寬闊筆直的拱道里滿是血汙,金博癱倒在3號洞口,靠著牆,兀自喘息著。他手裡的長刀已經看不出顏色,別說長刀了,整個人都像是在血池裡泡了幾天,兩隻烏溜溜的眼珠子瞪著前方行屍,握刀的手不住顫抖。
他正前方是一地血肉,紅髮殺馬特拎著斧子邊砍邊退,行屍湧動,逐漸逼近,殺馬特小子揮舞斧頭的速度也越來越慢,不時喊著“小金哥快跑”之類的話。
金博沒有食言,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行屍穿過通道。當然這並非他一人之力,其中多虧了紅髮殺馬特。
金博砍殺間發現了通道盡頭的晁逸帆,那時他基本上就絕望了。光頭小子一夥兒明顯在等他力竭,就算自己不會被行屍咬死,到時候也沒力氣再跟他們叫板。晁逸帆等人沒有放冷槍,他們也看明白了,這個單刀小子是一撮強大的炮灰,雖然被自己人給甩了,但仍然兢兢業業的拼死阻攔行屍。
不說敬佩與否,反正他如果不跑,死掉是遲早的事。別看一把長刀砍得血肉橫飛,這種直來直去的拱道里,就算給他一把電鋸也白扯。
就這樣,晁逸帆等人三分欽佩七分震驚的看著金博一己之力阻殺了差不多十分鐘,百餘米的拱道愣是被他砍成了一條血肉長廊。
眼看金博就要殞命的當口,之前那個引跑行屍的紅髮殺馬特居然從3號通道的廢洞裡躥了出來。
不光晁逸帆和金博吃驚,連他自己也嚇了一跳。這小子顯然是逃命逃嗨了,一個不留神誤打誤撞逃了回來。
紅髮小子也算是機靈,一看眼前的慘象,二話不說又吆喝著一群行屍鑽進了廢洞,就這麼來來回回好幾趟,繞暈了大批行屍,自己倒是把廢洞通道摸了個通透。
可惜一條拱道內的